“齐泠，你说什么呢你！” 学堂里的姑娘都安静了一瞬，看向梁玉儿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梁玉儿愣了愣，有些生气。 “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是？你还以为你有多特别呢，你口中的卫家哥哥心里可不止你一个女子，不管是方士姿还是夏侯琦俪，他可是来者不拒得很，你承认自己嫉妒江幼宜有那么难吗？至于像个长舌妇一样天天在这里编排她？” 齐泠可不像这些闺阁里姑娘，她也是从小就在边关，跟着一群毛头小子野着长大的，所以对于梁玉儿这些人这种在背后说闲话的行为最是嗤之以鼻的。 更何况梁玉儿编排的还是与她从小一块长大的江幼宜，她更忍不了，叉着腰站在学堂门口对着梁玉儿就骂了起来。 “自古才子多风流，即使卫二哥哥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又怎样？他说过他会娶我，那现在他有再多的红颜知己也无妨！齐泠，我就是说江幼宜又如何，她自己作风不正，一个闺阁女子，还是一个退过婚的女子，竟敢勾引曜王，她这是丢我们女子的脸！” 梁玉儿站起身，轻蔑道。 “卫巍说娶你你就信？说你没脑子呢，你有本事让他现在去你家提亲啊！只要他卫巍没提亲你就什么都不是！还才子多风流呢，我说这就是男人好色的借口！还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江幼宜勾引曜王爷了？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曜王爷告诉你江幼宜勾引他了？” “你！” “你什么你，方御史做了什么事大家都知道，你现在说曜王是为了掩盖些什么故意给方御史扣帽子，怎么？难道你想要给已经抄家的方御史平反吗？还是说你阿母真的与方御史有什么私情，你不是梁尚书的亲女儿？” 学堂里还未离去的姑娘们听见齐泠这话，看向梁玉儿的眼神更是耐人寻味了起来，压低了声音纷纷讨论了起来。 “我就说梁玉儿怎么跟她的兄姊们一点都不像，原来不是梁尚书的孩子啊……” “你别说，她之前与方士姿玩得那么好，不会是早就知道她们是亲姊妹了吧？” “啊啊啊！齐泠你闭嘴！闭嘴！” 齐泠的话像是踩中了梁玉儿的尾巴，让她一下子就炸了。梁玉儿尖叫着冲过去，高高举起手想要打齐泠。 只是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哪里是齐泠这从小野到大的姑娘的对手，还未近身就让齐泠握住了手，随即反手一扭，将梁玉儿的手反扣在了身后。 想起周瑾川调查的结果，江幼宜是因为卫巍和梁玉儿这群人才受了这么重的伤，齐泠的心里就气得要命，她将反制住的梁玉儿往前一推，面无表情道： “这么生气干嘛？我只不过是小小猜测了一下而已，这可不及你平日说江幼宜的十分之一！” “你竟然敢推我！” 梁玉儿双腿不稳，又被旁边的书桌绊了个趔趄，一个摔坐在了地上。 她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瞪着齐泠。 “推你怎么了？闲猎那日你难道不也推了江幼宜吗？我这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我没推！我们只不过是让她带我们去找黑熊而已，谁知道那黑熊那么大一只！” 梁玉儿尖叫着说道，脸色隐隐透着几分疯狂。 “所以那日你是眼睁睁看着别人将姝儿推出去的是吗？推她的是谁？是不是卫巍那个小人！” 江暮渊不知何时出现在齐泠身后，冷声质问道，而他身边还站着脸色难看的女学祭酒，以及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周瑾川。 “那都是她自找的，我们又没让她往黑熊面前靠，都是她自己的错！若是那日卫二哥哥不将她推出去，死的就是我们了！” 梁玉儿扭过头，脸上疯狂的神色在看见周瑾川之后猛地一愣，说完了之后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学堂里的姑娘们在周瑾川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噤了声，连忙低头行礼。 “参见曜王殿下！参见廖祭酒！” “廖祭酒，这就是你手下教的姑娘？” 周瑾川没给在场的姑娘们多余的眼神，而是神色淡淡地扫了他身旁的廖祭酒一眼。 “殿下恕罪，是微臣教导无方！” 廖祭酒听出了周瑾川话里的不悦，连忙拱手请罪。 周瑾川轻哼一声： “本王想，这明年女学的招收条件该往上提一提了，若是进来女学学习的姑娘，学到最后人人都是这副妒妇德行，那又何必进这女学来浪费时间？” 这话让在场的姑娘们脸色均是一白，没人敢出声说话，就连廖祭酒也战战兢兢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称是。 “这是哪家的姑娘？” 周瑾川眼神淡漠地看着煞白着小脸跪坐在地上的梁玉儿，抬了抬下巴，问道。 “回殿下，这是礼部尚书梁大人家的四姑娘，梁玉儿。” 廖祭酒回想了一下梁玉儿刚刚说的话，心下对她也升起了怨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恭敬地回道。 “哦，梁玉儿……梁大人倒是给方源养出了个好女儿。”周瑾川饶有兴味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梁玉儿面前： “你刚刚说，本王故意给方源扣帽子？你有什么证据吗？还是说，梁姑娘也想到地府里跟你的亲生父亲一块儿团聚？” 周瑾川这话像是一个惊雷，炸得在场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也成功地让梁玉儿瞪大了眼睛。 “曜王爷这是在说什么，我，我是我阿父的亲生女儿，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方源！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梁玉儿神色慌张地极力否认道，但很显然她这苍白的解释没人会信，一时间学堂里的姑娘们都神色各异，就连平日里一直跟在梁玉儿身后追着跑的小姐妹们现在也离她远了一些。 齐泠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刚刚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的，居然还成真了？！ 周瑾川轻笑了一声，没再看地上梁玉儿一眼，背着手走出了学堂，他低低的嗓音与空气里的龙涎香一同留在了学堂里，震得场中姑娘们头晕目眩： “廖祭酒，这位梁姑娘怕是神志不清了，让梁尚书派人来将她接回去好好休养着罢，这女学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