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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队正(重写版)(1 / 1)

贰广的队正心如刀割。回首后顾,左师尚没有跟上来。贰广将士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公子卬的刀子竟然如此之快,与之相比,公孙友的行动就仿佛像痔疮的重度患者,抑或是慢悠悠的树懒。 “真是没用的老匹夫!”有人已经咒骂开了,随之飘入队正之耳的是另一人的附和之声:“要不是宋国的贵族不中用,宋公当初何必远道赴齐求贤呢?” “看!”有人伸直了手臂,遥遥指向远处的旗帜:“那是不是楚丘的櫜旗?” 两丈之高的櫜旗迎风招展,白色的底面上绘着一只抽象的燕子。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所谓玄鸟,就是黑色的燕子。殷商之余,无论是宋国还是郯国,都会把燕子绘于军旗之上。燕子边上的显眼位置,大书宋篆,“武”。 临战指挥靠旗语,旗帜越高,级别越高,此刻附近再没有比此旗更高的旌旗了,大老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显然那是楚丘军最高指挥之所在。 “看,那个人!他就是祸首公子卬!”眼尖的立刻认出了敌将。公子卬的形象早就被画影图形,全国通缉了,他的头颅价值不菲,他的面容举国尽知。 公子卬金甲贯体,携矛在腋,刚刚完成上马的动作,他用白色的粗布,信手揩去脸上的血污,然后熟练地带上头盔,落下面甲,显然方才的杀戮公子卬也参与了,死者的动脉血飞溅在公子卬的眼睛上,影响了视线。 队正看得真切,一股滚烫的热血涌上他的脑门。祸乱社稷的正主就在百步之内。 贼子!宋公是你的君父,是你的天!即使宋公任用了薛桧这样的小人,即使商丘被小人折腾得民不聊生,你身为一国公子,依然要忠贞于你的君父。你倒好,非但不对被蒙蔽的君父以死相谏,竟敢对君父刀戈相向,犯上作乱。文死谏,武死战,这不是殷商流传下来的美德吗?难道你身上留着的血和比干不是同出一脉吗?这宋室的千里江山,难道不是你们家族所有的吗? 不知不觉,队正移情于自己的母国。当初齐桓公九合诸侯,一框天下,齐国何等大出天下。齐桓公死后,几个野心勃勃的公子掀起内乱,强盛一时的齐国在血雨腥风中肉眼可见地衰落下去。队正的家族也在无休止的内斗中喋血,父亲、叔伯都死在齐国的内讧之中,自己家族本也是有头有脸的士人之家,因为男丁的战死,渐渐沦落成边缘家族。若非公子御招贤,自己恐怕要抱着一口剑,流落街头。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队正最痛恨那些掀起内乱的罪魁祸首了,过去是齐国诸公子,现在则是公子卬。 “列阵!备战!”队正下令道。贰广的官兵得令,均把车头摆正。“这里,就将是公子卬的埋骨之地!某愿与诸君共分公子卬人头之赏格!” …… “主公!后面有不知死活的苍蝇。”武驰道。 在贰广发现骑兵的同一时间,公子卬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 “快看!那是不是贰广的櫜旗?”武驰眼神很敏锐:“贰广是宋公的亲卫,那贰广下面发号施令之人,岂不是宋公?” 贰广的队正已经落下面甲,他的身材又与宋公相仿。越来越多的目光聚焦在华丽丽的盔甲上,公子卬的人忍不住跃跃欲试。 “荼毒宋国的正主就在贰广旗帜之下,宰了他,战争就结束了!” 贰广的战车正在布阵,整整五十乘的兵力。而公子卬身边只有五十名骑手。因为是着急奔赴前线,贰广队正把左师和自己的步兵丢在身后,自己作为前锋先行出发。饶是这样,车兵的人数还是步兵的三倍。 “干碎他!”附和声此起彼伏。 年轻的楚丘武人在面甲之下,面色潮红。 墨点摇摇头道:“此人恐怕不是宋公。点见过宋公的鸾架。”当初墨点在商丘抢救太子江,刺杀宋公的时候,有幸见过宋公的座驾。宋公的战车上,配备了人主专有的麾盖,辨识度很高,与队正的战车云泥之别。 武驰的眸子顿时一灰,不一会儿,又闪耀出光芒。“即使不是宋公本人,大抵也是一条大鱼。这里距离营寨有点近,但我等马镫骑兵打车兵就好像老子打儿子一样,弄死他们吧,主公。” 请战声再次此起彼伏。 楚丘人对骑兵吊打车兵的结论深以为然,这可是当初他们从山戎手底下汲取的血之教训。现在,该轮到贰广的车兵来涨涨教训了。 公子卬谨慎地摇摇头:“距离太近了,他们随时会出现援兵。我等再往回走一段,若是敌人不知死活地撵上来,我等再动手。尔等还记得当初山戎的战术吧?” 武驰及其背后的武士们均自信地拍拍胸甲,“刻骨铭心,岂会忘却?” …… 马匹嘶鸣,公子卬的骑兵渐行渐远。队正的眼睛死死铆定櫜旗下的公子卬。公孙友姗姗来迟,跟上了正在结阵的贰广。 “尔是活腻了吗?君上命尔听友节制,没有友的号令,尔竟然擅自出击。殊不知,人在军中,必从军令,不服指挥,虽胜亦斩。”公孙友令御者驱车至队正身边,大声斥责:“念尔初犯,暂且记下,若再自作主张,友必上奏宋公,惩戒于尔。” 来的只有公孙友一车而已,其余兵车还在后面,尚未抵达。公孙友很担心队正孟浪出击,进而坏事。 公孙友下令给队正,原地待命,等待身后的友军。 队正没有称诺领命。他指着地上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对公孙友道:“我给左师大夫介绍一下。这位氏邹名焱,字伯炎,齐国临淄人,长丘肇建时,就追随宋公抵御长狄,他的脊背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是挺身为宋公挡剑留下的。” 队正的手指又变换了方向:“那位氏邹名淼,字仲水,伯炎的弟弟。第二次长丘保卫战中,曾格毙七个已经攀上城头的长狄。” 队正又介绍起第三具尸体,此人相貌平平,放在人群中如沙砾如海滩:“此人氏孙名起,字立人,齐国即墨人。他在老家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做的肉酱很美味……” 言及此,队正的声音有些哽咽,冰冷的面甲之下,是泪眼婆娑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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