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验收团，我们的工程宣告结束。 罗曼设宴给他的员工庆功。 罗曼在宴会上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在BJ的同事们有一个月的假期回国休息，之后，都转到上海去。上海领事馆的工程马上又要开始了！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我知道罗曼的员工对在海外的工作其实是很珍惜的，尽管背井离乡很辛苦，可是毕竟出国的工资是他们在国内的几倍，所以，大家也都希望自己在中国的工作能持续下去 罗曼不停地给每一个员工敬酒，感谢他们的辛苦工作。轮到我这里了，红光满面的罗曼举着酒杯对我说： ——“琳娜，你还记得我们去过上海领事馆的吗？这些人里我觉得只有你和我去过那里，为了我们在那里的新工作干杯！” 我不想扫大家的兴，微笑着和罗曼碰着杯。 不过，我对自己真的是否要去上海工作很是不确定！ 我忽然想起那天托尼同我聊起上海，难道，托尼也要去那边继续监工吗？ 我看向瓦列里，他坐在我身边，正用手卷着烤鸭，感觉情绪远没有其他人那么兴奋。 我小声地问他，是不是托尼也要去上海？难道我们到那里还要接着和他打交道吗？ 瓦列里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 ——“我才不关心托尼去不去上海呢！我做完BJ的工程就回国。我们家的老太婆说：我再不回家就不要我了！她要我回家帮她一起看我们的小孙子，我那两个孙子如今到处跑，她一个人看不住了！琳娜，就算托尼不去上海，你觉得别的监工会比托尼好吗？哼，弄不好还不如托尼呢！” 瓦列里说完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开心地大口嚼着烤鸭。 瓦列里的话确实不错，俄国的官员其实都是一个德行的。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就连我这么个小角色都感到同他们打交道很疲惫！ 假如瓦列里不去上海，那作为他助理的我有什么必要去那里呢？ 还有工地上这种没日没夜的工作节奏也叫我很不适应。 另一方面，我想离开使领馆的工作的一个原因是：原则上我是回国了，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并未有机会体验在祖国的生活……就象我们工人开玩笑的话一样，我还是需要天天出国的，这也让我感到很别扭。上海领事馆的工作绝对会是这里生活状态的延续…… 想到自己身处BJ，可是我却还没来得及好好了感受这里的一切就要离开！ 不！我不甘心，我不能离开BJ，这里有我的父母，还有我期待已久的合家团聚和人间烟火。 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也在起作用。 最早在莫斯科我拒绝谢尔盖的工作邀请原因除了我回国心切，还有安德烈的那句不希望我永远依赖谢尔盖的话！ 既然我已经迈出这一步了，那我确实不应该再回头，尽管，大使馆的工作不是谢尔盖帮我找的，可是多少也和他有些牵连。 排除安德烈的原因，我也确实想证明一下自己，没有谢尔盖的帮助也能找到工作！ 我对自己发誓，我的下一个工作，无论做什么都绝对不会和谢尔盖有丝毫联系! 罗曼离开BJ前我们深谈了一次，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罗曼，他满眼遗憾地说： ——“前两天，瓦列里告诉我，他要离开中国，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没想到你也要离开。琳娜，你知道在中国我是多么需要你的帮助呀！” ——“我只是不想去上海工作，至于您在中国的事，就象我当初答应您的那样，有什么能效劳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我说 ——“我知道，琳娜，你好不容易回到BJ和家人团聚，我理解你的感受。算了！这次我们不仅能够摒弃前嫌，还在一起合作，这已经是老天对我的恩赐了。清关公司的经历让我明白一件事，做人不可太贪心！琳娜，尽管，你不为我工作了，可是我希望我们将来也是好朋友，我有这个想法，不知道算不算贪心呢？”罗曼看着我真诚地说。 ——“这个要算，那我也很贪心，罗曼，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