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青鳞也一起去吗?” 看着海波东衣摆上的血迹和破损,青鳞终于忍不住开口,她不想再自己逃跑却让别人来为自己承担责任和后果,尤其是这个帮助自己扛住这些麻烦和责难的人还是一直庇护着她的海老。 “我,我,我可以留下吗……?” 青鳞揪着自己斗篷外套的衣襟,低着头诺诺的恳求着。 在这个敏感又自卑的小女孩心里,早已经把这一切的源泉压迫到自己的身上。她觉得,既然那些穿着华丽的贵公子们几次三番的针对自己发动了那么多次攻击和突袭,,前后波及了这么多人,那她不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吗? “……” 海波东一时语赛,他颇为无奈,看着青鳞这幅样子,他能感觉到这个小孩子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但是他也不会因此就让她留在这里直面种种未知的风险。毕竟云山还没有被捶死,谁知道这个疯子一个不小心会做出什么事来,青鳞太小又太弱,根本不可能承担这些不可控因素的后果。 “青鳞先回去好吗?回到塔戈尔大沙漠里,那里安全……!!” 思来想去,海波东还是决定先安抚一下这个小孩,让她跟着萧炎直接回沙漠避一避,他留下来收拾干净残局。 然而,话音未落,一股强烈又急切的斗皇强者的气息就瞬间闯入了已经一片冰天雪地的云岚山脉之中。 “退后!” 海波东立刻拦到了萧炎和青鳞身前,青鳞自不必说,双头火灵蛇根本不是斗皇的对手。就连萧炎现在也没有完全的保障,药老毕竟尚未完全恢复,灵魂力量从来都是用一点少一点,不到紧急关头还是少出手为上。 海波东再次蓄力,现在这云岚山已经是大雪纷飞、冰封万里,地利站在自己这边。虽然他现在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但是如果来者不善,那就凭一个斗皇就想在这里搅弄风云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玄冰旋……” 那股斗皇强者的气息越来越近,速度也愈发迅疾,而且奇怪的是这股气息似乎有些驳杂,断断续续的让人难以判断。在这种情况下,海波东可做不到掉以轻心,手下留情。 朵朵晶莹的冰花迅速聚集在众人身边,凝结成束,巨大的冰凌在空中缓缓成形,直指那即将踏入此地的闯入者。 “哎,等等,海老,那好像是,是” 萧炎原本也紧张的握着玄重尺的尺柄,盯着一片空旷的天空严阵以待,他自然没有海波东的感知能力,不过因为这回来者的身份有些特殊才让他先一步发现了端倪。 “萧炎,萧炎,等等”伴随着一声清丽的嗓音,那个身影终于显现出了自己的全貌,云岚宗的宗主,斗皇云韵。 “云韵……云宗主。” 看着眼前这一袭青衣,长发如瀑的身影,听见她因为着急与担心而略显沙哑的声音,萧炎却没有丝毫重逢再见的喜悦,在嗫嚅了一声之后他就抿了抿嘴唇,别过头去不在看了。 瞬间,气氛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了起来。 “云韵?” 海波东瞥了萧炎一眼,他算是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能误打误撞把人猜对了。不过,猜对归猜对,他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感任何兴趣,他也一点都不想在云山还未被解决的此时来旁观他们的故事,否则一不留神就会有被偷袭的可能,这太麻烦了。 而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云韵也回过神来,立刻转过身来慌慌张张的开口道。 “海老先生,先前对您多有得罪,是我的错。我,我向您和米特尔家族致歉。” 云韵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她刚刚收到师父的秘密传音要她全力配合云岚宗飞行部队捉拿米特尔家族的受伤的族人,其中尤其不能放过那个幼小又可怜的小姑娘,青鳞。 按照常理,她对师父的命令应该是完全遵从的,毕竟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同时又是宗门长辈,自然不能忤逆。 可这个命令,这个命令实在是与她的所有道德观相差太多了,在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是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和人事的,并不是像一开始时那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已经发现,身边那些属于米特尔家族的建筑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曾经富丽堂皇的拍卖场一地狼藉,幸存的族人也是伤的伤,晕的晕,而醒着的也是不断地用残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现场满是尚未干涸的鲜血和碎片状的残肢,为米特尔家族几代积累所得的精美家具和辛苦收集的珍藏镀上一层鲜红诡异的彩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这里居然是帝都最富庶繁忙的盛大集市,而不是一个哀鸿遍地的人间炼狱,一个被云岚宗弟子包围截杀的炼狱。 现在,师父又给她下达了一条这样的命令,去向一群老弱妇孺出手,去为难一个如此孱弱的稚女。这让她头一次对自己一直坚定维护的云岚宗产生了怀疑,对自己伟大又仁慈的师父产生了质疑。 更不用说当她试着居中调和时,萧炎,他直接拒绝了和自己谈话,第一时间站到了她的对面,毫不犹豫的挥起武器保护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保护那个小姑娘。 而这种行为,无疑是正确且正义的,也给云韵本就脆弱的内心防线狠狠落下了一记重锤。 我真的错了吗?我云岚宗真的那么不堪吗? 思及此处,云韵越发紧张局促起来,她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双手紧紧攥住自己华贵光亮的丝绸外套,几乎不敢抬头看向海波东一眼。 “先前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您,是我……” “够了,打住。” 海波东现在委实没那个闲心来纠缠这件事情的对错问题,他很清楚,以云韵的性格现在根本不可能看清事情的本质,她也不是云岚宗的话事人,犯不着为难她。更何况,云山还没死,而云韵先前的气息又是那么奇怪而驳杂,这里面必有蹊跷,他不能在此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