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和尚已经死了,但他并不是李寻欢杀死的,李寻欢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不过,萧央他们始终都在旁观。
心树大师虽已做了李寻欢的人质,但神情之间未显得很愤怒,却显得很沉痛,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李寻欢忽然向心树举杯,微笑着道:“想不到少林寺居然也有这样的好酒,喝一杯如何?”
心树摇了摇头。
李寻欢道:“我在令师兄的遗蜕旁喝酒,你是否觉得我有些不敬?”
心树说道:“酒质最纯,更纯于水,是以祭祀祖先天地时都以酒为礼,无论在任何地方,都绝无丝毫不敬之处。”
李寻欢附掌:“说得好,难怪一入翰苑,便简在帝心。”
心树大师平静的面色竟变了变,像是被人触及了隐痛。
接着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神情显得更哀痛,却也不知是为了死者,还是为了他自己。
李寻欢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徐徐道:“老实说,我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
心树不说话。
李寻欢道:“十四年前,我弃官归隐,虽说是为了厌倦功名,但若非为了你那一道弹章,说我身在官府,结交匪类,我也许还下不了那决心。”
心树闭上眼睛,黯然道:“昔日弹劾乐的胡云冀早已死了,你保必再提他。”
李寻欢道:“不错,一入佛门,便如两世为人,但我自始至终都未埋怨过你,那时你身为御史,自然要尽为官这责──”
心树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沉声道:“你弃官之后不久,我也隐身佛门,为的就是自觉言多必人,却不想毕竟还是遇着你──”
李寻欢道:“我更未想到昔日文酒风流的铁胆御史,今日竟变做了修行功深的得道高僧,而且会在我生死一发时,救了我一命。”
刚才李寻欢跟人交手的时候,是心树暗中帮了他。
心树张开眼睛,厉声道:“我并未救你,而是我自己功力不够,才会被你所劫持,你万万不可对我稍存感激之心。”
李寻欢道:“但右非你全无抵抗之意,我更无法将你留在这里。”
心树嘴角牵动,却未说出话来。
李寻欢微笑道:“出家人戎打诳语,何况,这里又只有你我两人和这几位朋友。”
心树忽然道:“纵然我对你有相助之意,为的也并非昔日之情。”
李寻欢似乎并未觉得惊奇,正色道:“那么你为的是什么?”
心树几备欲言又止,似有很大的难言之隐。
李寻欢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慢慢的将杯中酒喝完。
就在这时,突听窗外一人喝道:“李寻欢,你推开窗子来瞧瞧。”
这是心鉴大师的声音。
李寻欢的人突然间已到了窗口,从窗隙间向外望了一眼──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阿飞果然落在了少林寺手里!
旁边,百晓生负的而立,满面俱是得意之色,悠然道:“李探花,你总该认得他吧,他为了保住你,不惜背负梅花盗之恶名,你对他又如何?”
心鉴厉声道:“你若想保全他的性命,最好立刻负手就擒。”制大 制枭
李寻欢的手竟也有些颤抖起来,他看不到阿飞的脸,因为阿飞整个人都仗在地上,似已受了重伤。
心鉴忽然掀起阿飞的头来,大声道:“李寻欢,我给你两个时辰,日落前你若还不将我的六师兄好好送出来,就再也见不着你的好友了。”
百晓生悠悠道:“李探花,此人对你不错,你也莫要亏负了他。”
李寻欢伏在窗子上,似也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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