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起身后，青凌都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第一时间朝空看去——
半空中，出现了不计其数的赤血蝙蝠，同样是红压压一大片，却是那数量简直红到发黑，令人毛骨悚然。
一大群怪鸟直冲而下，而密密麻麻的赤血蝙蝠蜂拥而上。
电光火石间，双方相撞相杀，集成一团。
然而，数不胜数的赤血蝙蝠明显占据上风，它们将怪鸟团团包裹住，紧接着就有一个又一个的怪鸟骨架哗啦哗啦地从天而降，场面十分壮观，震撼。
亲眼目睹了前一刻还和她战得你死我活的怪鸟，此刻变成一个个骨架，像下雨一样哗哗落地，青凌的眼睛瞪得宛若铜铃般大，好像做梦一样，久久回不过神来。
比起青凌的震撼，掀起这场好大声势的慕梓灵，显得淡定冷静极了。
怪鸟群从一开始的形影单只，到最后的众志成城，完全形成一个死循环车轮战。
如此一直与其战斗下去，最后只有一个悲哀的结果——活活耗死。
而要找出克制怪鸟群的办法，必是要找出比其更多，更为犀利的狠角色来对付。
很显然，她灵机一动想出的这个克制办法，最终效果是喜人的。
看着上百只怪鸟一下子被黑压压一片赤血蝙蝠淹没成骨，慕梓灵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嘴角缓缓翘起了一抹欣然的弧度。
然而，慕梓灵嘴角翘起的弧度还未完全上扬起来，顿时就僵在了唇边。
她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死盯着自己。
慕梓灵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她懊恼地皱了下眉，然后转头。
慕梓灵一转头，果然对上了青凌一副看她好像在看妖怪一样的表情。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此刻的空气明明还是一片喧嚣，却两人的周身好似被隔绝了一层，气氛凝滞安静得有些压抑。
过了好半晌——
青凌翕动唇瓣，声音极其沉静的开口：“你不是人对不对？”
谁能知道，她这样沉静的外表下，内心是怎样一副波涛汹涌，震撼澎湃？
青凌的话虽然是疑问，但更好像是肯定，听得慕梓灵心中一紧。
刚刚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就算想到了，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还是会将成群成群的赤血蝙蝠从星辰系统里放出来。
放赤血蝙蝠的那一刻是很潇洒，很肆意，可是现在要怎么和青凌解释自己凭空变出来那么一大片赤血蝙蝠？
认识青凌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她这样一副完全与她的性格相反的严谨表情，里面似乎好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于是，面对青凌投来一瞬不瞬的目光，素来沉着冷静的慕梓灵居然有些不知所措：“我——”
却谁知道，她才刚吐出一个音，青凌忽然伸手，激动地抓住她的双手，语气亦是带着难掩的激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人！”
“……”慕梓灵喉咙像被巨石堵住，不知该作何解释。
如果青凌骂她不是人，她认了，可瞧她兴奋激动的模样，哪里像是在骂人？分明是把她当成人以外的另一种奇怪生物。
而现在，慕梓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青凌没把她当人看，而是当成妖怪了。
反正都解释不清楚，慕梓灵干脆破罐子破摔，语气自然又顺溜地接上青凌的话茬：“我不是人，你怕吗？”
闻言，青凌先是一愣，随后毫不犹豫地赏了她一个大白眼：“怕是怕，但不是怕你，而是怕师兄。”
明明讲她是妖怪的事，怎么扯到龙孝羽了？
青凌这话锋反转得有些快，慕梓灵直接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青凌轻咳了一声，煞有介事地说：“你知道吗？刚刚……就在刚刚，我竟然有一种要爱上你，一辈子要跟你混的冲动，你想想，这要是让师兄知道了，我铁定会被剥皮抽筋，这我还能不怕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怎么越跑越偏了？
慕梓灵动了动唇，再次懵了。
并不知道慕梓灵被自己的话搞得满脑子懵逼，青凌还在自个设想的频道上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小灵子，其实从我第一次，不，应该是第二次见你时，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成神了，太不可思议了……你挥挥手，比师兄还厉害……我决定以后你就是我崇拜仰望的第三个人……”
敢情青凌小姑娘不是把她当妖怪，而是当神仙了？且还是不以为惧，反以为傲。
听着青凌如此大颠覆的碎碎念，慕梓灵心中如有千千万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