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秦临,老太太眼皮一跳,忍不住朝女儿看了眼。
“这……方便吗?”
毕竟,两个孩子当年差点就订婚了。
倘若小如没有出事,那如今便是秦临的妻子,秦远琛的儿媳,秦家的少夫人!
提起儿子,秦远琛显然愁大于喜:“劝了,没用。我不告诉他,他就直接打电话给韩慎。”
“预计什么时候到?”
“明天早上的航班。”
时青栀叹气:“何必呢?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今他有家庭,小如也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就算见了面,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平添尴尬。
秦远琛看了她一眼:“真正爱过,哪有这么容易就放下?都说女人心软,我看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绝情。”
“不是……”老太太有点懵,“你这语气我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谁酸了?反正不是我……”
老太太嘴角一抽。
“阿临的性格你也知道,不让他来肯定是不行的,来了也好,亲眼见过才会死心。”
入夜,韩慎离开江家,返回医院陪床。
老爷子还没醒,上了呼吸机,各种仪器试管连在身上。
即使昏睡中,眉头也依然拧得很紧。
韩慎在隔壁床躺下。
临睡前,他往帝都打了通电话:“……派人盯住季月兰母女,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当年涉事酒店所有工作人员给我查!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
老爷子目前这个状况,短时间内估计没办法返京,韩慎自然也留下来,所有工作都用电脑远程处理。
时青栀是个大忙人,女儿失踪后,她就辞了大学的工作,自己出来创业。
经过二十年的发展、铺垫,如今公司正处于急速扩张时期,前不久才与M洲合众政府达成价值千亿的合作案。
根本走不开。
在临淮待上两天已经是极限,她要走,秦远琛当然也不会留。
秦临是第二天中午到的,韩韵如知道他要来,坐在沙发上,好一阵怔忡。
江达显然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前未婚夫的存在,他想了想,起身:“我去接吧。”
老太太目露惊讶:“你?”
“嗯。”江达点头。
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他会开车,前不久刚学的驾照,只是不常开而已。
这一去,时间有点长。
快到中午才把人接回来。
两人进门之后,老太太不放心地打量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在检查两人身上有无外伤。
江达表情平静,还弯腰从鞋柜里帮秦临取了双新的男士拖鞋。
而秦临一身白色西服,上面不见半点脏污,衬衫、头发一丝不苟,未有凌乱。
嗯,不像打过架的样子。
原本以为这两人见面不是针尖对麦芒,就是天雷动地火,总之不会太和平。
但出乎意料的是,二人不仅没闹起来,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时青栀悄悄问秦远琛:“什么情况?”
“这我哪知道?”
“你不也是男人吗?更何况你这个当爹的,难道还看不懂儿子在想什么?”
秦远琛抚着拐杖:“儿大不由爹。再说,我这点儿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哪还有空管秦临想什么?”
倒把老太太给臊了个大红脸:“你正经点!我这说儿女的事呢!你脑子在想什么?”
“你想儿女,我想你。”
“……”
酒过三巡,人微醺。
江达和秦临正说话,韩韵如端了解酒汤从厨房出来,一人盛了一碗,放到面前。
江达痴痴看着她,喃了句:“媳妇儿……”
秦临可能也有点醉,竟脱口而出:“小如……”
气氛在此时尴尬到极点。
韩韵如:“你们慢慢喝,我出去陪妈。”
说完,就走了。
江达看向秦临。
秦临也迎上江达。
四目相对,秦临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江达一时茫然,他本来可以直接说一声“好”,然后耀武扬威地看着眼前这个爱而不得的男人。
但他没有。
他只是不确定地眨了眨眼,在酒精熏染下,获得片刻的清醒:“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