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王天成在这个家里是说一不二的主。
他一句话,惠惠母亲压根没有别的想法,只能顺从。
一个原因,当然是惠惠母亲知道自家男人不是普通人,大事上要信任他。
另一个原因则是惠惠母亲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温柔贤惠的女性。
……
一边抱着惠惠,一边匆匆收拾了细软银两,惠惠母亲带着段毅以及玲玲两个到了家里一间废弃许久的空房子里。
屋内倒是很干净,没多少灰尘,不过因为没人居住的原因,很是清冷,没多少人气。
而且满地都是用水泥堆砌的地面,光滑平整而又坚硬,怎么也不像是有地道的样子。
惠惠母亲对着两人倒是很放心,抱着惠惠走到房间的角落,蹲下身子,用力将一个土瓷的大花盆转了转。
房间里唯一的木床上便咔的一声向左右分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说这王天成没问题我都不信,狡兔三窟啊。
正经人家除了藏些金银珠宝的珍贵物件,谁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挖地道?闲的没事干嘛?”
段毅心中对王天成的身份越发好奇,点了一支蜡烛,一马当先的走入地道中,惠惠和她母亲在中间位置,玲玲断后。
那木床上的机关在无人通过后很快合拢,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地道应该也不长,乃是从王天成的家里通向另一条街道的一个死胡同,再走约两刻钟便到了城池外围的一处居民区。
一排排青砖红瓦的房屋拔地而起,每家门口都种着碗口粗细的小树,虽不粗壮,却显挺拔,绿叶衬着,仿佛将整片区域置身于自然当中。
就这里一家,顶的上之前王天成的那个破家十个不止,在县城里也属于中层阶级。
城内的巡捕在此设置站点,市井帮派,无赖泼皮,势力都不会触及到这里,是个避祸隐藏的好去处……
外面天气依旧严寒,冷风刺骨如刀,而屋内却是暖意融融,仿佛初夏时节。
做完事情的王天成换了一身亮色棉袍,头戴冠帽,手套玉扳指,好似员外。
端起手中的酒杯,脸色红润,冲着身旁和对面的段毅以及玲玲抬了抬,感激道,
“今日一事,若非两位仗义出手,恐怕我家女儿已经遭遇不测,我家婆娘恐怕也活不下去。
所以这一杯酒,敬两位救我全家,我先干了,二位随意。”
说罢,王天成脖子一仰,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而后反扣杯口,点滴不剩。
段毅和玲玲相视一眼,彼此间的矛盾倒是缓和几分。
看得出王天成在发泄了心头之恨后,变得平和不少,戾气尽消,相处起来也舒服多了。
段毅跟着饮酒,清冽之物顺着喉管顺下,继而在腹中化作一团烈火,扩散到整个身体里,落杯道,
“王大哥客气,在下本也无意惹上麻烦,只是很喜欢惠惠这个孩子,不愿她小小年纪就与父母分离,这才出手。
不过这也算是歪打正着,而且有一说一,这次能救出惠惠,玲玲姑娘居功至伟。”
玲玲淡淡一笑,倒是没有谦虚推辞,而是坦然而受。
酒水也没有尽饮,而是抿了一小口,湿了红润的嘴唇。
除了那种青楼妓馆的交际花,很少有女人喝酒跟男人一样,至少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