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候,不管你身在何方,或是位高权重,显赫于朝野,你务必要赶到这儿,为我收身,否则的话,你我就恩断情绝,不再是师徒情分。臣当时受教恩师恩惠,自然发过血誓。现在年限将到,新皇帝也已经功成名就,所以臣请道游谷城山,去找恩师化身的那一块黄石去,只要找到了恩师化身那块黄色的石头,臣即刻就回长安,请陛下太后恩准。”太后和皇帝听了大奇。不约而同地道:“这是天数天机,当然得允诺,留侯去吧······”接下来,皇帝和太后又把昨夜两人做过的奇特的相同的梦说了一遍,说得大家不但啧啧称奇,还唏嘘不已。于是,留侯谢恩,率人开始了游方辟谷,远离了长安,同时也推掉了一切封赏和政务,一鹿一鹤,出了函谷关往东逍遥游去。
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孝惠皇帝开始了自己登基以来的第一次论功封赏,只是,这封封赏的名单,并不是全部出自自己的意志,因为自己太年轻,他也不得不让自己的母亲吕雉站在自己的身后。于是,吕后实际上在临朝称制,为了汉室的江山,她不得不站出来用心计和铁腕发力。同样在宣读这份论功封赏和论过行罚的诏书,由丞相萧何来宣读:“······首封汝阴侯夏侯婴,当年彭城脱项,下邑之难,保全今上孝惠皇帝和鲁元公主同车得存。自高帝崩后、今上、公主莫忘恩德,复为太仆,赐府邸于长安宫北,毗邻第一处,尊号近我,以示尊异;辟阳侯审食其,随高皇帝后,甘心陷落项王军中为人质,矢志忠勇,复为郎中令,长安内史;御史大夫赵尧,巧言令色于先主,不宜九卿之职,迁苍梧郡郡丞,即日离京赴任;棘浦侯柴武同之,剥夺诸侯之爵,为北军护军都尉右将军,其余功臣别议,敕令!”这时候,夏侯婴、审食其、赵尧、柴武出班谢恩。
这场朝会之后,太后那是快意恩仇,恩怨分明地报了,她第一次感到了扬眉吐气,立刻就在酝酿下一步了。可新皇帝心情很复杂,他已经隐隐感到有一种言不明,道不净的东西在让他反感,他不想再有下一次。太后兴致很高,对他道:“皇帝随哀家去长信宫吧,你姐宫主和天孙都今天来,哀家命人做了俺们沛丰的好果子点心,你也去尝一尝。”没想到孝惠连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道:“母后,儿皇帝累了,先想歇歇,就不去了,你们聚一聚就行。”这一句话将太后的兴头败光了,但她也无话可说,只得点头答应,看着自己儿子头也不回地回了未央宫去了。
赵尧接到皇帝诏令,如同挨了一记闷棍,顿时就找不着北了,这时候才悟到因为自己当初的孟浪,在皇帝面前建言为赵王刘如意置一个强相,得罪了吕后,害得太子几乎功亏一篑,活该要来现世报了,好不懊悔。一想到自己远去苍梧,那离开长安可就是不是一般的远了,所以第一件事儿想到的是,立刻去相府去见萧月,他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再留在京城,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和萧月已经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了。于是退朝之后,自己乘快马飞奔到了相府,进了相府,看见丞相,正要问讯,还没等他开口。就看见太仆夏侯婴驱马绝尘而来,在马上大呼道:“太后懿旨到,苍梧郡变乱,边民生变,流寇四起,情势十万火急,请赵尧接旨之后,火速离京赴任,不得有片刻延误。”
丞相劝道:“身为臣子当以国事为重,请江邑侯立刻回府,打点行程,勿要以小儿女之情误了国事,萧月这边容后再议,等你去了苍梧郡,安排好了政事儿再说吧。”赵尧顿时满腔孤愤,咬咬牙。心道:“这哪是外放去当官,这他娘的是连贬谪都不是,分明是犯罪流放了啊。”还在发呆,一边的的太仆催促道:“太后特别指令,请赵大人立刻启程,否则恐有不便,走吧。”赵尧到了这一步,忍不住乞求道:“请滕公方便,容我见见月儿。说几句话就走。”夏侯婴脸都绿了,道:“太后有特别交代,赵尧耽搁不得,请你不要为难在下。”
赵尧仰天长叹一声,道:“既如此,那我就走了,请丞相转告月儿。就说赵尧来过,就因为太后敕令,不得已见不着她就走了,请她放心,我一到郡里事儿而有了眉目就会回京来亲迎她,丞相你一定要答应我。”萧何一脸阴霾,低头道:“老夫理会了,你放心吧。”赵尧便对萧何顶礼一拜,流泪道:“请丞相千万成全,我去也。”说完长跪不起,萧何扶他起来,也是黯然神伤,目送他出了相府的大门。就在这时候,萧月脚步如飞赶来,看见萧何独自凝视,急忙问道:“伯父,张郎他没来看我吗?怎么回事啊?新皇帝怎么让他远远外放去那苍梧郡,那地儿该是数千里之外的边鄙了吗?”萧何眼神复杂地看了自己的侄女一眼,淡淡地道:“他走了,已经去赴任去了。”
萧月执拗地道:“不,他没有走,他要是离开长安,他一定回来和我告别的,我要去找他······”
萧何颔首赞许道:“好啊,难为你有情有义,伯父那就成全你,我送你去他家里见他,车辇是现成的,走吧!”于是,萧何陪自己的堂侄女等车,过长安天街一路疾驰赶到江邑侯府邸,只见大门紧闭,上去扣了半天门环,出来一个年老昏聩的家人,看见是丞相,慌忙跪倒道:“主人已经离开长安,他去苍梧郡赴任去了,不知丞相大人驾到,小老儿没去远远迎接,实在是该死。”萧何挥手将他让在一边,对萧月道:“如何,伯父没有骗你吧,其实,赵尧已经退了婚书,我是怕你难过,随意没有马上告诉你,此后就没有了什么关系,我听说他这个人,早就名满长安,留爱多处,这么做其实也不稀奇,女侄就不要过于执念了。”
萧月道:“不,不会的,赵郎一定不会这样忘记了我······”萧何微微变了脸色,一双眼不敢直视自己的侄女,敷衍道:“我也希望是这样,那就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们看情况再说吧。”萧月听到这儿,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伯父,忍不住泪下如雨,伤心不已,回到相府,自然是一夜无眠,她的心里有一百种猜测,但她就是不相信,赵尧会对自己绝情而去,不辞而别,一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就这样,在相思苦中度日如年三天,等来了伯父萧何更重要的噩耗。
萧何突然进入她的香闺,脸色黯然神伤地将一各玉佩递给了他,说出一句炸裂胸臆的话来道:“月儿啊,正是人有旦夕祸福之无常,没曾想江邑侯去苍梧郡赴任,一离开函谷关,在关外的客栈里,招来了山贼,下落不明,八成是遇害了,只是在客栈留下这个玉佩,当时关守郭蒙接警,率人去查缉,也没抓到人,只是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上面镂刻有你的名字的玉佩。因此就一边报警京中,一边把这个玉佩給捎回来了,我一看,这不就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吗?唉!”萧月一把接过,顿时哭倒在地,浑身发颤,一句话也说出来,从此后,萧月再也没有了赵尧的音耗,直至形容憔悴,直至心头万念俱灰。
皇帝刘邦山陵崩了,这消息从讣告发出去的时候开始,匈奴大单于冒顿揪心一动,派出自己的左贤王曼丘臣为大使去长安吊唁,其实是另有目的,等到曼丘臣从长安回到匈奴龙庭,证实了自己想知道的这一切。冒顿赶忙飞快地拟了一封国书,让右贤王王黄急去见吕后,王黄到了长安,上前亲自将国书交给太后。吕太后亲自开启封缄,细细看了起来,忽然,怒吼一声,尖叫着将国书摔在地上,也不知道这国书写了什么?匈奴使节王黄性命如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汉匈又起怎样的血风腥雨,欲知后事如何,敬请阅读第四十四回。喜欢汉宫斗纪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汉宫斗纪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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