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城没有出声,司机自然不敢妄动。
他近乎贪婪的盯着言夏夜难得的笑靥看了许久,内心疯狂叫嚣着对她的占有欲,却终究没敢再次用强。
“言夏夜,你是我的。”
说出这句话时,男人阴沉的黑眸裹挟着薄薄的戾气,一字一句犹如宣告。
言夏夜难得没给他难堪,甚至仰着脸若有所思的保持了唇角弯起的弧度,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惊艳之下,尽是温凉。
然后,她当着厉北城的面收回目光,施施然关起了车门,对司机吩咐道:“开车。”
司机左右为难,从倒车镜看了眼伫立在车边眉眼深沉的男人,短暂的视线交汇后,犹犹豫豫地踩下油门。
他也是厉家的老员工了,自认为很清楚厉少夫人在厉家的地位,尤其前不久又一位言小姐光明正大的住进老宅,紧接着微博上舆论四起,搞得宅子里人心惶惶,似乎言夏夜的失宠已是定局。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传言不一定全是对的,都是男人,他当然看得懂自家少爷饱含侵略性的眼神,写满了志在必得,足以证明少夫人的位置稳如泰山,完全不需要他们这些佣人多心。
“少夫人,我们大家都很想您,雅儿小姐还小,您消消气别再和少爷闹分居,早点搬回宅子住。”司机知道少夫人的性格向来温和,与那个一言不合就摆架子的言水柔截然不同,于是壮着胆子劝道:“您这么做,只怕最后的结果是亲者痛仇者快,让莫名其妙的女人占了便宜。”
言夏夜垂眸坐在后座上不知想着什么,听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对方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
后视镜里,厉北城并没带着佣人立刻离开,颀长的身影在镜面里慢慢远去,直到消失。
难道真是人性本贱?
她深爱他的时候,厉北城对她不屑一顾,而等到不屑一顾的人换成她,男人又莫名的不愿放手。
曾经铭心刻骨的深爱,此时回首,不过人生中一场大梦。
梦醒缘散,除了恨意再无其他。
她和厉北城走到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她不想做第二个言水柔,可是除此之外,厉北城出身显贵,她又有什么资本和他抗衡?
司机张了张嘴巴,还待再说,视线却不经意的在后视镜里与言夏夜相碰。
光滑明亮的镜面上,女子姣好的脸上笑意依旧,笑意深处,别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
如果他没记错,少夫人今年不过才二十五岁而已啊……
司机突然有点心酸,低声道了句抱歉,劝说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徐叔,不用道歉。”言夏夜侧眸看向车窗外,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一个好或者不好,就能概括的了的。”
漫长的沉默过后,宝马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巧妙地停在大厦东南角一处不引人瞩目的阴影里。
司机先行下车,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弯腰替言夏夜打开车门:“少夫人,记者们都在前门围着,您从侧门走,应该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