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明珠到袁明珠,名字里都带着家里长辈美好的祝福。
就是不知道,这一世命运会带着她走向何方,是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还是再次灭亡?
始出生就这么七灾八难的,不是好兆头啊!袁明珠叹口气,内心一片荒芜。
袁明珠觉着自己是在叹气,却不知听在陶氏耳中,只是哼了一声。
所以小儿的忧愁在大人们眼里是惹人发笑,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睡吧,莫怕,一切有我。”袁弘德宽慰陶氏。
陶氏柔顺的点点头,拍拍袁明珠,把她放到炕里头。
袁明珠醒来的时候,曾叔祖已经出门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杜氏身边。
看到她醒过来,钱氏赶紧把她一把捞起来递给杜氏:“让死丫头吸吸看,能不能吸出来一点。”
嘀嘀咕咕的骂着:“都是讨债的,人家也生孩子,你也生孩子,生出来跟个猫仔似的,你还没有奶,
雇只羊来,一天得抛费一个大钱不说,大忙的时节还得专门占用一个人手伺候那羊,还得给羊加好饲料,浪费多少东西。”
袁明珠扶着她的“奶瓶”,撅着屁股,用力吸。
我吸,我吸……
奈何奶瓶干瘪,什么也没有。
袁明珠苦中作乐:终于知道以前人说用尽吃奶的力气是用了多大力气了。
陶氏把努力了半天没有成效的袁明珠抱过去。
“今天还是喝羊奶吧,我炖了鸡汤,你喝了兴许就能有了。”
因为心里藏着事,大人孩子都心事重重的,能少说话就少说,能不说话就不肯开口。
只有钱氏,不住口的咒骂抱怨着。
袁明珠吃饱了就睡,半点不操心,她现在破罐子破摔,听天由命。
她可是想控制自己的命运,可这事也不是她想就能成的。
就她现在这样,说句不好听的,钱氏要是看她碍眼,一个手指头就能送她归西天,她是毫无反抗之力。
许是想什么来什么,睡得迷迷糊糊的袁明珠突然觉得有人翻动她,接着她就变得呼吸困难。
她吓得清醒过来,虽然看不到,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站着一个人。
而她,也是由原来的仰躺的姿势变成如今的趴着。
不过好在天气转热,杜氏生产身上还没干净,钱氏怕她污了褥子,炕上没有铺厚褥子,只铺了一层草垫子。
草垫子透气性好,所以她的口鼻暂时没有完全被堵住。
新生儿脖子没力,俗称没有脖子筋,一旦陷到被褥里就会被堵住口鼻导致窒息。
但也只是暂时没有威险,一旦时间拖久了,她也是必死无疑。
危机时刻,袁明珠突然间有了求生的欲望,就像昨日惊雷劈下的那一刻,佛系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奋起才能挣出一条命来。
不争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她努力把脖子往上昂,为自己争取一份生机。一边昂头,一边大声呼救:“救命啊!~~(呜哇哇!~~)。”
旁边那人看到她的动静,怕惊动其他人,拿手按着她的后背往炕上压。
袁明珠现在是早产儿,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眼看着气息越来越弱,呼救声渐渐低下去,肺部像是有火在灼烧。
鼻端嗅到一股子浆面条的酸浆的味道。
酸浆面条是老家的传统美食,杜氏是到了此地以后才娶的,钱氏嫌她做的酸浆不地道,都是亲自做。
这是钱氏嫌弃她是女孩,又要破费钱财给她雇羊挤奶,还要给杜氏吃些好的下奶,准备憋死她省钱省力了。
杜氏呢?曾叔祖母呢?伯驹哥呢?
为什么屋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