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就有人抱了一只坛子过来。
打开来在座的各给斟了一杯。
宋宏盛端着杯子尝了一口,“适合女子喝,回头带一坛回去给俺妹妹。”
梁家上下应该都习惯了他的性子,不待主人答应,下头人就应着:“是。”
袁家的人这些年跟着袁弘德,受其熏陶,吃、住、行走、坐卧都有模有样。
只有陈玉贵,没见识过大场面,束手束脚的,端着杯子都不知道该大口喝还是小口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夹菜,什么时候该停著。
不过他人还算机灵,不是榆木疙瘩掐不动,知道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袁伯驹兄弟二人的动作行事,也没闹出笑话。
梁博山给袁弘德介绍着要出兑的那家行脚店的情况。
“这家店在镇子西面,离着码头不远,也是去渡口的必经之路,附近都是酒肆客栈……。”
袁弘德点头,他早年跟着家里学过管庶务,知道生意都是越是扎堆越好做。
那个地方他也去过,是本地人送客远行、接风洗尘的去处。
有旅人天色晚了来不及回城的,没租到船搁置在半途的,打尖投宿的……,也都在那处安置。
生意肯定是好生意,没有后台背景也接不到。
就是接这家店只怕得一大笔银子,加上后期周转的费用,他担心自家凑不足这许多钱。
梁博山看他沉吟不语,反倒对他更满意了。
不是眼高手低的人就可用。
袁弘德在思考着从哪里能筹集来这笔钱,他手里还有一些银子,秋娘手上还有些首饰可以典当。
所有钱投进去,本钱还得差一截。
周转的钱也不是一笔小钱。
当然,他也可以把家里的地抵押出去借一笔钱,但是那样太不稳妥了,一旦生意失败,这一大家子人连个退步之处都没有了。
家里还没到必须孤注一掷的地步,他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孤注一掷的能力,应该以稳妥为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跟宋宏盛十多年没见了,不可能毫无防备的就把全部身家押进去。
这样赚钱的营生为何要便宜他?有些事情光靠猜测猜不出来。
袁弘德斟酌了一下,说:“这样的店只怕我没足够的财力接下来,有心无力。”
试探一下看看梁巡检怎么说。
梁博山哈哈一笑道:“价钱你只管放心,便宜得很。”
见袁弘德面色疑惑,解释道:这家店原本是长安商户侯长魁名下的产业,由他家族弟侯长生在此地经营,
昭朝七年,也就是前年,侯长生卷入一起勾结土匪的案子被抓入狱,被判当年秋后问斩,侯长生死后,侯家也没敢出面收拾铺子,
后来这家店就落入如今的店东赵得旺手里,不过铺子在官府里还是登记在侯长魁名下。”
说到此处,梁博山挑了挑眉头。
袁弘德把目光看向面前装着稠酒的杯子,举起杯子,颇具意味的说:“来,小弟以此代酒敬二位哥哥一杯。”
三个人喝了一杯,袁弘德对袁务川说:“务川,你带着玉贵他们去外头逛逛,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给你叔母他们买些。”
这件案子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曾听说过,不知道此中还有多少阴私事,秘密越少知道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