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伯驹几个此时正在号舍内奋笔疾书。
这些日子家里的变故若说对几个人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是少年人,心性还没锻炼到八风不动。
袁伯驹是长兄,这些变故对他的压力尤其大,心绪的波动可想而知。
相信换个人的话这会都不能安然坐在这里了。
待考完了从卷棚里出来,兄弟四个憔悴的看着跟大病一场似的。
回到家中,袁树看着几个赶上他高的儿子,回来以后第一次感受到为人父的责任。
给儿子们端了热乎的汤面:“快吃点汤面,这个容易克化,吃了洗个热水澡,再去睡会!”
还帮着袁季驹把头巾理了理。
见袁明珠看他,问:“明珠是不是也想吃?锅里还剩下点,爹去给你盛。”
刚吃过饭没一会的袁明珠:……
她觉得她要是回答是的话,她爹肯定得给她盛一碗来,还得是像几个哥哥那么大的碗。
这么一大碗吃下去会不会撑着不用说,肯定吃下去的汤面都得变成肉堆积在身上。
她摸摸自己已经肉嘟嘟的脸,想摇头来着。
不过一家人那都是啥眼神儿?
尤其是她娘,一个劲的用眼神在示意她说饿。
袁明珠觉得父爱太沉重了!
还是正吃着汤面和小菜的曾祖父替她说了句:“给她少盛一点,她吃不多。”
袁明珠感激的情绪刚刚酝酿出来,就听她曾祖父又接着道:“小孩子就是看别人吃东西香,她就是眼睛馋,真给她吃又不吃了。”
袁明珠:膝盖好疼!
鉴定完毕,这些都是真家人,坑起她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袁明珠捧着汤面的碗挑了两筷子就放下不吃了。
反正有她曾祖父的话,她就不给自己贴秋膘了。
又惹得大家哄笑了一回。
因为这个小插曲,家里的气氛放松了不少。
杜氏一边收着碗筷,一边叮嘱两个儿媳妇:“考都考完了,别追着他们问考得怎么样。”
袁树拎着水桶给儿子们打水洗澡。
泡在水缸里的一只西瓜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滚起伏。
袁幼驹扒着水缸的沿盯着西瓜看。
西瓜结过几茬以后,现在再结的瓜个头小了许多,形状也都七扭八歪的。
歪瓜裂枣中的歪瓜,说的就是末茬的瓜。
不过做西瓜霜这些瓜是好原料。
考完了道试,袁伯驹几个开始帮着袁明珠做西瓜霜。
袁明珠跟仁济堂联系好了,送了一些样品给对方试用。
用过以后他们对药效很满意,说有多少都可以收购。
袁弘德算了一下,这一茬末茬瓜都做成西瓜霜出售的话,他们家明年一年的支出都有了。
觉得自己想让他们家小宝过养尊处优生活的愿望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袁少驹带着顾重阳戴着草帽从外头回来,“热死我了!”
两个人都跑得一头一脸的汗。
把水缸里泡着的一只西瓜抱出来,嚓嚓几刀给切开,两个人一人拿了两片左右开弓的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祸害西瓜的獾子窝我们找到了,就在西南边,我们做好记号了,小妹你说什么时候去抓我们就去抓。”
把西瓜子吐到一个小菜筐,接着问:“它们不会换地方做窝吧?”
好容易找到的,要是逃跑了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