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自从与韩愈分手,就到了终南山,跟钟离权修炼。但是一直不在状态。
钟离权问道:“韩湘,你可是有心事?”
韩湘说:“不瞒师傅,我这几日一直观念着叔祖。他满怀期望,希望我能成为儒家门人,我却负了他。”
钟离权说:“你的叔祖是儒家巨擘,值得我们敬佩。我们三教本是一家,但是又各有修炼路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又殊途同归。儒家本就出自于我们道家。”
韩湘问:“儒家出自道家,还请师傅赐教。”
钟离权说:“之前孔圣人曾经向我们道教祖师老子求教。这道家与儒家的关系,有个故事说给你听,你应该就能明白了。楚国有个人丢了一把弓,但是不去找捡弓的人索要,他说:‘楚人遗之,楚人得之,又何索焉?!’孔圣人听说后,说:‘去其‘荆’而可矣。’老聃听说后说:‘去其‘人’而可矣。’”
韩湘细细品味,说道:“‘遗之,得之,又何索焉?!’果然我道家的老聃是至公的。”
钟离权说:“韩湘,既然你挂念叔祖,不如去看看他吧。等到安心后再归来,也比这样修炼更得法。”
韩湘说:“谨遵师命。”
韩湘又变作一只白鹤飞往潮州,到潮州时正是子时刚过,未到丑时,见金沙溪巨浪滔天,一条鼍龙顺溪而游,直奔潮州。
韩湘化作的白鹤在空中停留片刻,掐动鹤爪,就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心想:“原来就是这个畜生在与我叔祖作对,祸害潮州百姓。”
白鹤一个俯冲,奔着鼍龙就啄。这鼍龙没提防,没啄到了额头上,大怒,摇头摆尾,就奔白鹤打去。
白鹤跟鼍龙斗了几个回合,发现不是对手,就一翅冲天,往上飞去。
那曾想,这个鼍龙也能上天,飞上去直追白鹤。
白鹅惊出一身冷汗,心想:“不好,我命休矣!”
……
正在这危急关头,从南天门走出了一位仙家,骑着神兽,拿着兵器到潮州而来,见鼍龙就要伤了白鹤,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从兜中拿出一个哨子来,放在口中吹响。只听得仙音袅袅,不绝如缕。
鼍龙听到哨声,好像被吓坏了,不再追赶白鹤,一头扎到了金沙溪里不再出来。溪水也恢复了平静。
那位仙家落到了溪边,白鹤也落到了溪边,又变回了韩湘的模样。
韩湘见那位仙家的长相令人恍惚而又让人心生敬意,仙家的的坐骑似驴非驴、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虎非虎,从未见过;下家的兵器又像镰刀、又像铁棍、又像刀剑,也是从未见过。
韩湘上前施礼,说道:“感谢仙长求我姓名,小生这厢谢过了!”
这位仙家说:“韩湘,你不必客气。”
韩湘奇怪问道:“仙长知道我叫韩湘吗?敢问仙长如何称呼?”
这位仙家说:“我乃豢龙院院主牧龙子。”
韩湘却没有听说过,因为这位牧龙子虽然道行深远,但是为人低调,几乎一直在豢龙院中,从不出来,所以修道年头短的人很少有知道他的。
牧龙子这次为什么离开了豢龙院了呢?
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韩愈的一篇《告鳄鱼书》,被玉帝读到,深为韩愈的精神感动。玉帝又素来敬慕儒教的,有意跟人教拉近关系,所以就动了让人把鼍龙和鳄鱼降伏的念头。
第二个原因是太上老君。他最近在培养门人弟子,那个费昌房就是他的培养对象,结果却意外死在了鼍龙之手。这个费昌房本来也是想为民除害,鳄鱼本好对付,他却没想到有鼍龙在金沙溪,结果吃了亏。费昌房临死之前就给百姓们说了这是鼍龙,百姓们听成了猪婆龙;费昌房提的那位能降龙的神仙就是牧龙子。太上老君也是为了完成费昌房的心愿,到玉帝处举荐牧龙子下界降龙,正好与玉帝的想法不谋而合。玉帝就让牧龙子下界收抚鼍龙来了。
牧龙子说:“我这次来专门为收抚这条鼍龙而来。他刚才被我的惊龙哨吓破了胆,躲在洞中不敢出来,还得麻烦韩湘助我一臂之力。”
韩湘说:“仙长尽管吩咐。”
牧龙子取出来一管凤箫,递给韩湘说:“你只要吹一曲《水仙操》,这个鼍龙自然就会出来。”
牧龙子的东西就是特别,这管凤箫是横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