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刑是非常残忍的刑法。“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女人幽闭,次死之刑。”宫刑是仅次于死刑的刑法,甚至某种程度上生不如死。
宫刑是个技术活,不然很容易致死,这从名称的由来就能看出来。
宫,本意是房子的意思。“宫刑者畏风,须暖,作窨室蓄火如蚕室,因以名焉。”受了宫刑的人须得待在房子里,所以叫做宫刑。
四明头陀却在城外直接给朱敬玫施以了宫刑。
……
朱敬玫被一掌打吐血,趴在地上,想爬起来,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翻过身来,又羞又愧地看着四明头陀。
四明头陀双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朱敬玫,你本是练武奇才,为何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万恶淫为首,贫僧今天就为民除害。”
朱敬玫是武林新秀,四明头陀认得他。四明头陀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处置朱敬玫,一直跟他保持距离,等到出了城,四明头陀才把他打倒。
四明头陀从背后取出一把剑来,手一挥,朱敬玫觉得裆里一凉,裤子被划破。
朱敬玫已经猜出来四明头陀的意图,拼尽力气喊道:“求大师饶我。”
但是已经晚了。
四明头陀又一剑,红光崩现,连棍带球离体。朱敬玫已不仅仅觉得是一凉了。
四明头陀把剑擦净,也不进城,飘然而去,返回四明山红佛寺去了。
朱敬玫疼的晕厥过去,在晕厥过去之前,抓了把土撒到伤处,又点了周围止血的穴道。
也是朱敬玫命不该死,他刚晕厥过去不久,就来了一队人马。正是段彦谟。
段彦谟当时在明州做都将,正好去执行一项护送胡商出海的任务回来。
明州城与其他沿海城市,他的城区离海还有一段距离,港口附近也有个街市,里面有胡姬。把胡商送走后,段彦谟的手下都想在港口街市上玩耍一番,因为贪玩,所以回城晚了,幸好正是酷暑,夜里赶路还凉快,这些当兵的说说笑笑,三更天才到了城墙底下。
在前头走的那个当兵的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一个硬邦邦、软踏踏的肉东西,吓了一跳,挑灯笼一看,正式朱敬玫的宝贝,再往远处看,正看到躺在路边昏厥中的朱敬玫。
段彦谟骑马近前来看,发现这人一身的武侠打扮,心中一动,心想:“练武之人兴许有用。”
随行的有个小兵名叫段小连,还是段彦谟的本家,粗通医道。段彦谟对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是否有救。”
段小连上前查看,不觉得龇牙咧嘴,禀报说:“将军,按说一般这样的必死无疑。不过这人血流的还不甚多,尚能救活。只是他那断了的东西却连不上了。”
段彦谟说道:“既如此,把他抬进城去,救他性命。”
军队中照顾伤员的一套东西还是有的。有小兵抬来担架,把朱敬玫抬走。
段彦谟用令牌叫开了城门。进城后,段小连又找来了几个军医一起给朱敬玫包扎伤口,救治性命。
过了两天,朱敬玫苏醒,过了半个月,能下床走动,过了三个月,朱敬玫已能锻炼,过了半年,身体恢复,只是胡须都掉光了。
这段时间,朱敬玫想了很多,又悔又痛,把壮帽上的守正戒淫花摘去,从此再也不称侠了,改叫千里无影。
对四明头陀,朱敬玫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朱敬玫也不去找他寻仇。
对段彦谟,朱敬玫是千恩万谢。朱敬玫心中还是有些道义的,救命之恩,自然不能不报,就成了段彦谟的死士,对他忠心不二。
相处久了,段彦谟发现,朱敬玫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很有智谋,很有思路。
后来,段彦谟做了朗州刺史,朱敬玫也跟随左右。
……
段彦谟为不接纳李係的事情发愁,发现朱敬玫来了,就把当前的形势都给他说了。
朱敬玫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段彦谟苦笑道:“我愁有千万,何喜之有!”
朱敬玫说:“太平时节,只好循序渐进,一步一个台阶,最会憋屈英雄。而乱世之秋,才正好让枭雄施展抱负。正所谓‘大鹏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如果没有扶摇飓风,大鹏也只能与雅雀为伍。将军可比大鹏,如今扶摇要起了。”
段彦谟将信将疑,问道:“朱兄,果真如此吗?”
朱敬玫说:“如今荆南节度使和湖南观察使都空缺了,将军你正好是得力的人选。”
段彦谟说:“如今荆南和湖南都被黄巢占领,我又无力赶走他。”
朱敬玫摇了摇手,说道:“不必赶他。黄巢乃是流寇,只会游击劫掠,从不占地。他取了两地的财宝,过不了多久,必会离开,我才黄巢会渡江东进江浙,那时荆南空缺,将军正好浑水摸鱼。”
段彦谟大喜,随即又忧了起来,说道:“荆南和湖南都是重镇,朝廷岂会轻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