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你说你不是逃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有什么能证明吗?”万朝宗沉声道。他也不希望陈墨是逃兵,他心里面还是向着陈墨的,只不过形势逼人,他不得不向太上长老侯彦章屈服。不过他却也并不是丝毫没后反抗之力,只要陈墨在大是大非上没有问题,他自忖能保得住陈墨的平安。
“姓陈的,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是要负责任的。大家可不是三岁小孩,被你两句话一说就能糊弄过去。”钱岳峰冷声道,不过他却也不像是刚才那么嚣张了。他等着看陈墨究竟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若只是空口白牙,定要叫他好看。
钱柏松、温重山和彭江海三人也都盯着陈墨,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温重山和彭江海二人都是钱柏松拉来撑腰的,他知道万朝宗和杨去疾二人以往一直都与陈墨交好,生怕他们两个人包庇陈墨。
陈墨心中暗暗冷笑,元力一动,手中就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牌子。这牌子通体银灿灿的,乃是元母钢打造,正是离开永平堡前,永平堡主将祁天梁颁发给他的铭牌。陈墨一扬手,将元母钢铭牌扔给了万朝宗。
万朝宗接过来一看,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一边看着铭牌一边抬头上下打量着陈墨。这简直让他太吃惊了,一年时间就退役倒也罢了,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陈墨竟然还当上了什长。
这简直让人感觉很是不可思议,虽然什长不是什么大官,但是相比都尉、游击来说,甚至难度还要更大一些。都尉、游击只与修为有关。只要修为达到了武师境界,到了边关之地自然便是都尉,等过上一段时间,与妖兽战斗的经验丰富了,就会到关外轮值当游击。
但什长可不一样,大家都是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为什么不让别人当什长而让你当什长,必然是有过人之处。而且边关之地可不讲究什么人情关系,每一天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一旦有个闪失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掌门,究竟怎么样?这小子是不是逃兵?”钱柏松忍不住心中的焦急开口问道。他们钱家父子是最想对付陈墨的,不但钱岳峰的一只眼睛是被陈墨给射瞎的,而且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他们将钱叔松的死也算在了陈墨头上。可以说钱家与陈墨的仇比天高,恨比海深。
万朝宗脸上不动声色,将手里的元母钢铭牌扔了过去。钱柏松面带狐疑的将铭牌拿在了手里,低头一看,脸色就是一变。他看到的是铭牌上刻着的万里边墙,再转过来一看,刻着“永平堡什长陈墨”几个字,还有一行小字是陈墨的服役期限。
“这……,这……”钱柏松傻了,讷讷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突然他大嚷了起来,“这是假的,这肯定是假的。姓陈的,你做一块假牌子也不知道用点心,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自己是什长,简直是恬不知耻。”
“够了!”万朝宗大喝了一声,“钱柏松,这牌子是不是真的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在这儿聒噪。”
万朝宗对钱柏松已经有些忍无可忍,钱家仗着自己与太上长老侯彦章的交情,这一年来在门派中可以说是飞扬跋扈。如今这钱柏松当着自己的面竟然指手画脚,这厮只不过是玉刀峰的执法长老罢了,难不成还真当自己是太上长老了吗?
“嗯咳,”彭江海咳嗽了一声,“掌门,此事非同小可,可不能等闲视之啊,这块牌子若真是假的,可是会连累到咱们西庚派的。”
彭江海与钱家的交情匪浅,当年钱叔松在的时候,向门派上缴资源每次都是与彭江海接头,私下里也不知给了多少好处。这个时候,彭江海自然是要站出来为钱柏松说两句话。
“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万朝宗冷冷道。
“万师兄,话也不能这么说吧,你虽然是掌门,但西庚派也不是一言堂,总得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才是。”温如山淡淡开口道,他是门派长老,而且是唯一会炼器之道的长老,在门派中的地位很高,比起万朝宗来也不遑多让。
“温师弟,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喽?”万朝宗冷声道,听起来波澜不惊,但却已经蕴涵了一丝火气。这一年来他也很不如意,以前东方白在的时候,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一切都任由他这个掌门做主。
但自从侯彦章成了太上长老之后,万朝宗便感觉束手束脚的,自己就像是成了新媳妇,头上突然多了个婆婆。而且不但是这个婆婆对自己指手画脚,这个婆婆还偏爱其他的妯娌,那些个长老,谁都能和自己说两句闲话。
“万师兄也不必这么说,你是掌门,自然是一切都由你做主。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就算是我没有意见,师兄总也得堵住门派上下悠悠众口吧?”温重山不软不硬道,他根本也不怕万朝宗。不过万朝宗毕竟顶着个西庚派掌门的名头,倒是不好正面与他发生冲突。
“哼,”万朝宗冷哼了一声,手中一晃也多了个东西,朝着温重山就扔了过去,“这是我当年在边关服役时退役后领到的铭牌,陈墨那铭牌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一对照就知道。”
温重山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了起来,自己这位掌门师兄当年可也曾到边关之地去服役过的,这铭牌是不是真的他当然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不过这都是将近百年前的事情了,温如山一时半会根本没想起来这茬。
接过万朝宗扔过来的的铭牌,温重山又从钱柏松手中拿过陈墨那块铭牌,两下里一对比,除了姓名和服役时间不一样,其他的全都是一模一样。温重山心中对此事再无怀疑,默默的将两块铭牌还给了万朝宗。
一旁的彭江海也看在眼里,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砸了砸嘴,感觉有点苦涩。他们本是为了对付陈墨而来,本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陈墨,一定要将他给置于死地。没想到兴冲冲的来,却弄了个灰头土脸。
人家根本有恃无恐,哪里是什么逃兵,反而是有功之人。
“彭师兄,温师兄,二位如今没有疑问了吧?我看二位事情也多,我就不留你们喝茶了。”一旁的杨去疾冷声道。一直到现在他也没说什么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若陈墨真是逃兵,他根本也无法包庇。不过此时事情已经明朗,他立刻就将脸给拉了下来。
这些人也真是太嚣张了,事先根本也不打个招呼,直接就上落雁峰来拿人。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钱柏松等人拉着掌门万朝宗,上了落雁峰之后,直接上门通知他,拉着他一起来抓捕陈墨。杨去疾心里一直憋着股火气,但偏偏却又发不出来,这个时候终于能出一口心中的气了。
“你……”温重山脸上一怒,但却根本没脸再反驳,扭头便向落雁峰下而去。彭江海咬了咬牙,跟在后面也下了山。
“温长老,彭长老,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钱柏松急了,“我看是不是将这铭牌送到烈焰门去看看,再让他们到永平堡查一查,说不定这事有可能是假的呢?”
钱柏松不甘心就这么偃旗息鼓,这多好的一个机会啊,这才到哪一步啊?难道拿着万朝宗的铭牌对比看一看就拉倒了?说不定是姓陈的造假手段高明呢?总得追根究底,刨个究竟吧,万一找到点破绽呢?
“别丢人现眼了,走!”彭江海回头怒喝了一声。
这钱柏松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竟然还想拿着铭牌去烈焰门查证,甚至还想着要追根寻底,追查到永平堡去。这件事现在看来已经有七八分可能是真的,既然这样就绝不可能闹到山门外面去。
且不说家丑不可外扬,若是修行界中的人知道了西庚派竟然对边关退伍回来的弟子这般迫害,只怕往后门派的脸面都要丢光了。以后谁还愿意与西庚派打交道?谁还愿意拜入西庚派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