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答。
良久,这才开口,声音很小,却也清晰。
“对不起……”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人道歉。
“大爷,你刚才说什么了?风太大,没听清。”乔小池被吓坏了,用力掏了掏耳朵。
男人不说话,沉默。
“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女人咂咂嘴,语气讥讽。
暗羽不解,转身,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正斜靠在床榻之上的女人。
她神态慵懒,身若无骨,面上一副戏谑神情。
“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会关注你,将时间花在思考你是什么物种这个无聊问题上?”
男人自是不会这么认为。
可过往的经历,无一不告诉他,那些想要杀他的陌生人就是这么无聊。
乔小池笑了又笑,躺下身子,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神色轻松,跷着二郎腿,来回晃荡。
狭小的房间内,回荡着女人那幽幽吐槽声。
“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是我这个人呢——很忙,根本就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一个和我无关的人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顿了顿,她嘿嘿一笑。
“当然前提是你不杀我。”
“无关的人?”男人关注的重点有所偏颇。
乔小池嘴抽,捂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改口,笑嘿嘿,极尽奉承。
“不,你听错了。你是我大爷,怎么会是无关的人呢?”
听闻此话,男人这才舒坦了不少,收了冷气。
乔小池暗暗替自己抹一把辛酸泪。
老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栽在了暗羽这个大爷手上,前途无望,此生可叹啊!
“这里是深山,没有信号。我身体受到重创,无法操劳过度。一周内,我们没办法离开。”暗羽坦白。。
乔小池点头。
她也受了重伤,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悉,短时间内,怕是也没办法离开。
两人就这般毫无压力地住了下来。
自然而然地,压力全部落在妇人身上。
天黑之时,妇人丈夫终于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他宽脸浓眉,全身遍布有力肌肉,一看就知这是一个强壮的山野村夫。
男人姓楚,乔小池亲切唤他楚叔。
至于暗羽这大爷,不管见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漠脸。
楚叔很不喜欢他,总会在私下,拾掇着自家老婆去劝说乔小池和这冷面阎王一般的男人离婚。
“人生路漫漫,一定要找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千万不要一时冲动,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遗憾终身啊。”
妇人说的言辞凿凿,声情并茂,担忧不已。
全程,乔小池嘿嘿笑,不停点头。
看,不是她一个人对暗羽那大爷有意见,所有人都是。
一直站在院子里的暗羽黑了脸,似是听不下去,敲响了门。
妇人一听,如皮球一般,快速弹跳起来,吓破了魂,逃也似地离开。
乔小池摇摇头:楚姨啊,你还是太嫩了!
如果你知道暗羽这大爷内力深厚,耳力惊人,能够听清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知还会不会再找我畅谈人生观,婚姻观,乃至价值观了。
想必是不会的吧。
“大爷,这床铺是你的,我打地铺就好。”女人很自觉地站起,让出床铺。
过去的这几天,暗羽一直坐在椅子上,如僧人一般打坐。
“不用。”男人说完,直接走到桌边,坐下,双手环胸,“虎视眈眈”,看地乔小池冷汗直流。
女人皱眉,仔细回想这几日自己的行为举止。
见到楚家三口,她喜笑颜开;看到这大爷,她也是喜笑颜开,丝毫没有得罪对方的过错啊。
她背对男人,颤颤巍巍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