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飞轻吸了口气,认真的对蔡璟道,“说实话,我当初是心里不舒服,背地里也没少说世叔你的怪话,但过了这么久了,世叔你也真帮过我不少,这份情谊,我是记在心里的!你就算不做宰相了,我也照旧认你是叔叔!”
这句话,风亦飞确是出自真心,蔡璟派自己去做的事情,并没有多少违背本心的,刺杀傅宗书一事,是多得他去掩盖,功法隐患还未解决的时候,也是他引荐自己到了元十三限门下,开府之日,也是因为他,才有那么多官员来道贺,其余小事教诲那些,不管听不听得进去,他的心意总归是好的。
虽可能是也有那造孽的好感度的原因,但他真个是将自己当做了亲侄儿一般。
人心都是肉长的。
风亦飞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过往是有想着阴奉阳违,如今蔡璟被去了官职,也就是个普通老人了,怎么也得护他周全。
“你倒是老实,呵呵。”蔡璟摇头一笑,满怀感慨的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我蔡璟落魄,为众人所背弃之际,你却仍愿认我这叔叔,好侄儿!老夫没看错人!”
他看起来,还被感动到了。
风亦飞问道,“罗睡觉他们呢?还有孙收皮、老不死、中间人呢?”
听到风亦飞这话,蔡璟一下就像有了几分落寞,脑袋垂了下去,又自叹息。
在旁一直没插话的青梅竹接话道,“罗睡觉他们几个倒还好,为防蔡爷被罢官后,夫人公子他们会遭人谋害,已日夜兼程,赶去了预先布置守护,孙收皮和老不死则是不知去向,至于中间人,他是不会回来了,他就是七发大师,此际正在方拾舟身边。”
蔡璟叹道,“我本以为七发是我派往方拾舟那的暗子,却未料到他早已被策反,嘿.......”
这一声“嘿”,状似自嘲,也似有说不尽的苍凉。
风亦飞这才明白是怎么的一回事。
只听青梅竹继续说道,“凭七发大师,怕是难以收集到蔡爷行事的种种根脚证据,孙收皮决计脱不了干系,此人真是该杀!”
风亦飞也感觉是,孙收皮能做得相府的大总管,肯定很多事情会经过他的手,要搜罗蔡璟的把柄,除他外,再不作第二人想。
只听青梅竹又道,“蔡爷也不需太难过,风公子还在你老人家身边,可谓幸甚。”
蔡璟闻言,深以为然的扯出了一丝稍显欢欣的笑容。
“还是你够忠义啊。”风亦飞向青梅竹笑道。
说起来,风亦飞对青梅竹的观感还是不错的,生得一表人才,清秀干净,蔡璟沦落到要罢相回乡的田地,他也未曾离去,显然为的就不是功名利禄。
青梅竹道,“蔡爷于我一家有大恩德,粉身难报,不管如何,我都要在蔡爷身边护卫的。”
风亦飞点了点头,向着蔡璟道,“世叔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蔡璟似平复了下心情,“此情此境,还能如何?便依皇上的旨意,回乡修史,再不过问朝堂中事,皇上给了我三日时间收拾打点,杂碎物件多,也还需些时候拾掇,再过一日,就得启程了。”
“为了防止路途中有变故,这次我护送世叔你回去吧。”风亦飞道。
“也好,就是要累侄儿你奔波劳顿了。”蔡璟眉眼间的愁绪虽仍是挥之不去,但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世叔说哪里话呢,这是我该做的。”风亦飞已打定主意,无论谁来刺杀蔡璟,不管是黑白白道,拼了命也要让蔡璟安然无恙的回到老家。
但想想又觉,蔡璟回到老家后,就能保证安全么?罗睡觉他们能不能一直留着保护他?
寻思了下,还是等到了地方再看看情况。
实在不行,就让蔡璟一家子搬到飞云涧去。
细问了下,风亦飞才知道,蔡璟的老家在兴化仙游县慈孝里,离京城还颇有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