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霄是有点难忍的,水手们身上带着的海潮味儿,雇佣兵身上男人的味道,让他都不是很舒服,不过现在也不是娇气的时候了。
他坐了下来,水手们还给他倒了酒,杜霄轻笑着婉拒了:“不了。”
克罗夫特看了他一眼:“少爷是喝不惯我们海上的这些玩意吗?”
杜霄也不瞒着他,以前没机会说,现在倒是可以讲:“我的味觉被杜衡毒坏了,没办法喝有味道的水。”
他是故意要这样说,向克罗夫特展现出一种坦然,把这种属于豪门内部的秘密讲给他听,暗示我们之间关系确实是亲密的。
而且克罗夫特和自己的哥哥关系也不是很好,他的哥哥也算是一方船运大亨,却完全不肯提携同样想做这行的弟弟,甚至还在打压,具体怎么回事,杜霄虽然不是完全清楚,但至少知道一点,克罗夫特之所以创业失败,有一大半的原因要归咎于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在前两年去世了,对外说是因为癌症,实际上克罗夫特动没动手脚,杜霄认为多少还是动了的。
克罗夫特听到杜衡两个字,眼神晃了一下:“杜衡是谁。”
“我的哥哥,”杜霄说,“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
那肯定是不好,好的话,杜衡又怎么会毒他。
克罗夫特看向杜霄的眼神更加的温和了:“竟然是这样,杜,你也吃了苦了,喝水吗?”
杜霄摇摇头:“我只能喝特殊的水。”
克罗夫特说:“以前见到你的时候,你那么削瘦,是不是就是因为被毒过的关系。”
杜霄说:“是的。”
以前他和克罗夫特见面的时候,是投资方和被投资人的关系,克罗夫特当时在他的面前基本很谨慎,生怕杜霄会撤资,生意以外的事情几乎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问,倒是杜霄问过了他的家庭情况,才知道他的哥哥的事情。
后来他做了海盗,杜霄更是不会随便聊起来自己的情况,只是现在是需要把这方面展现一点了。
克罗夫特还想听点这方面的话:“你和他为什么关系不好?”
杜霄说:“我父母原本没有孩子,为了要一个继承人,他们领养了一个男孩,就是杜衡,在杜衡十岁的时候,母亲怀上了我,当时大家都觉得我可能不会平安的生下来,但是奇迹还是发生了,我不但平安出生,而且很健康,还是一个男孩,在我的国家,很多时候,默认男孩是继承人,虽然现在多少已经有所改变。”
克罗夫特说:“所以他嫉妒了你。”
“他的地位不是很稳定,”杜霄说,“某个角度说,他也是受害者。”
“杜,”克罗夫特皱起眉头,不赞同地说,“你太善良了。”
杜霄说:“这世上的兄弟关系,如果碰到钱权,总归也只是虚幻的,这次我想委托你救的人,他也是被他的哥哥绑架了。”
“噢。”克罗夫特的眉头更紧了,“是江辰先生吧。”
“是,”杜霄说,“我家和他家是世交,可能是同为被哥哥讨厌的弟弟,我多少会照顾他一些,这次也是我把他带到夏威夷来,害他被绑架。”
克罗夫特问:“他的哥哥为什么绑架他。”
杜霄沉吟了一下,江辰的情况他真的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他们的父亲年事已高,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江斌,也就是他的哥哥想要拿到完整的遗产,不想被没用的废物弟弟分出去。”
某个角度来说,他也不算说谎,江斌完全没有让江辰继承到一点遗产的意思,不过江辰自己也不想继承,他只想和江家,和江斌断绝所有的关系。
克罗夫特用力地锤了一下办公桌,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都是混蛋!!”
他腾地站了起来:“杜,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到底!我们走!”
“克罗夫特,”杜霄说,“先别急,江辰被掠走的时候,身上是带着发信装置的,他们现在还在夏威夷的领海内,再过大概几个小时,没有意外,才会进入公海。”
克罗夫特接过杜霄递过来的平板,皱起眉头:“从夏威夷到A国的港口,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实际上,”杜霄说,“江辰是昨天下午被绑架,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上船了,到了今天的这个时候,江斌的船还没有离开夏威夷,也没有靠岸,一直在海上。”
克罗夫特说:“很诡异。”
杜霄心里大概是明白的,江斌这是对江辰失而复得,正乐得晕头转向,不想那么快回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