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很尴尬。
王熙雨的设计使得两个人不得不同台比试,最后尚扬装傻充愣,把白云天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让他丢了大人。
事后白云天反应过来。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各大五十大板,另一条就是忍耐。
他思来想去选择的是后者,倒不是不敢报复,而是在父亲刚刚登上白家家主,并没有彻底掌握局势的情况下,不方便横生枝节,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耐是一种功夫。
房间内的气氛登时变得有些沉闷。
尚扬坐在沙发上,李龙站在旁边。
白云天站在客厅中间,身后站着一位中年,他眼前爬着孙二爷,弯腰着向飞。
几人的背后还有刚刚关好门走进来的丁小年。
侧面还有个吓到魂飞魄散的男子。
当然,地上还躺着一个装逼致死的刀疤。
迷茫着血腥味儿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向飞到底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他见过的血腥场面未必比尚扬少,缓了几秒,迈步走到沙发的主位坐下来,对地上的刀疤当成什么都没看见,坐稳之后转过头,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刚刚在省会见过,在这里又见到了,还真是有缘分!”
按理讲,向飞应该在省会停留。
可昨天出了被尚扬打倒的事故,后来王熙雨又提前离场,他必须得表明自己不一定非得在永城停留,所以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做了一番简单的交际,就启程赶往这里。
尚扬暗暗心惊。
无论是从王熙雨的表现、省会酒会的规模,以及李擎苍的口述,都能知道这个盘踞在北方大地百十年历史的家族,底蕴深不可测,从等级上来说,五爷的儿子算是永城天字一号,北方顶级。
但白云天算是北方天字一号,差了一个等级。
“确实很有缘分”
尚扬觉得事情越来越难办,如果孙二爷背后真涉及到白家,加上之前与白云天的恩怨,那么就给了白云天主动向自己开火的理由,对自己很不利,非常不利,抬起手指了指孙二爷和向飞。
主动问道:“他俩是你的人?”
孙二爷和向飞仍然卑躬屈膝,不过底气已经足了很多,最开始看到白云天和尚扬认识,还有些担忧,但看白云天的姿态,两人关系并不好。
白云天看了看两人,收回目光笑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是很高傲的一句话,让人心里很烦躁。
一直站在最后的丁小年缓缓走过来,站到沙发后面,用小腿触碰着单人沙发,还在示意他不要冲动。
尚扬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是在压力之下变得不自然了,挤出笑容,平静道:“他们欺负了我的女人,而且是为我怀孕的女人!”
这个里有足够充分,也只能用这个理由。
“孕妇?”
听到尚扬的话,向飞以及他身后的中年,同时抬头看向孙二爷和向飞,目光变得不怎么友善。
两人身体顿时一弯,越发战战兢兢。
孙二爷很恭敬道:“回白公子,我们并没欺负冯玄因,再次之前,我们曾经反复确认过她的身体状况,很干净,并没有其他发现…”
白云天嘴角下沉,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怎么才能确定。
向飞也立即补充道:“白公子,我是向飞,我和刀疤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弘扬传统武术精神,继承和发扬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孙二是惠东市知名人物,有很好的导向作用,之前已经做了很多铺垫工作,可今天尚公子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所有计划…并且弄出莫须有的罪名,意图破坏家族计划!”
他的话很显然把尚扬的挑衅提升到一个高度。
尚扬并没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心中大致明白,孙二爷的背后一定是白家,只不过并不是白云天,另有其人。
白云天思索半晌,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刀疤,他不认识,不过看脸上的刀疤应该就是,再次问道:“尚扬,你确定他们欺负了孕妇?”
他未必是好人,但是有底线。
欺负女人就算了,欺负孕妇传出去太丢人。
尚扬与他四目相对,掷地有声道:“最主要是欺负了我的女人!”
他又沉默了,想了想,抬手对向飞够了够手指,转头道:“这样吧,我们白家人从不主动欺负别人,但也不能被侮辱,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地上躺着的刀疤都可以偿还,我东奔西走的主要目的你知道,是弘扬传统武术精神”
“所以想要说法可以,他,如果你们能把他打倒,任打任罚绝无二话,但如果没打倒,咱们之间的仗就得好好算算,公平吧?”
向飞傲然的直起腰,鄙夷的看向尚扬。
他承认,尚扬能让白云天坐下来谈很意外,但却把最终的选择权给了自己,不失为一种压迫。
尚扬又何尝不知道,这是解决办法的一种途径,只不过,明明是自己失去的更多,却偏偏没有主动的权利。
“我跟他打!”
李龙突然开口,从侧面上前两步,站到向飞身前。
“你不行,让他来吧!”
向飞脸上的红光越来越浓,在刚才的波动中他占据上风,所以很看不起李龙,盯着尚扬又道:“据说你也很能打,还请赐教!”
尚扬也抬头看向他,见刚刚被丁小年擦过,只留下他指纹枪就在地上,伸手捡起来,对准向飞,平静道:“你确定要挑战我?”
向飞面部一紧,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