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色昏暗。
嘎吱……
刺耳声响中,二回城玄武门侧门,缓缓敞开。
门外,一群人蜂拥而至,各自穿着白色素服,面容凝重。
他们有老有小,年轻的看起来才十六七岁,而年长的,则已经六七十岁。
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又带着沉重和愤怒。
在宫卫带领下,这超过百人的队伍,步行半小时,直直的踏入了皇宫内院。
金銮殿前,偌大的校场,灯火通明。
身披银甲的‘银龙军’战士,各自如标枪一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凌冽,扫视四方。
“拜见吾皇,吾皇天命如龙,万寿无疆!”
一百多人齐齐跪下,沉声呼喝中,有一股读书人的气势展露出来。
天龙以武立国,而后穷兵黩武,差点导致灭国,后来痛定思痛,开始侧重文臣一方。
所以上上任天龙国主便已经传下规矩,除百官之外,只要有百位以上文人汇聚,想见国主,就能从玄武门侧门入宫,面见国主。
但国主见与不见,看情况。
金銮殿大门敞开,却是扑克脸男人走了出来。
他淡淡开口:“国主抱恙,今明两天不朝,来人何事,自去南王府处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对视之后,惊怒不已。
但是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国主已经下令,不从就是抗旨不遵。
对读书人来说,礼义廉耻最为重要,天地君亲师,五方之上,必须听从。
“喏!”
而后,这一大早就汇聚来的读书人,又步行半小时,原路出了玄武门侧门,站在宫墙之下,沉默无言。
“诸位,国主所言极是,我等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南王徐牧天将易公抓进了刑部大牢,我等自然也得去南王府寻个公道。”有人说道。
不少人当即色变:“南疆之地,蛮夷不化,南王徐牧天,莽夫屠刀一个,我等虽然饱读诗书,能跟他讲道理?恐怕就跟对牛弹琴一样。”
“即便如此,难道我等就怕了吗?”
又有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道:“纵观古朝至今,天下读书人,以三寸笔锋为刃,上可书功德,下可写奸佞,那徐牧天就算是把我杀了,也杀不了我一身傲骨,满腔热血!”
“不错!即便是死,也得为这朗朗乾坤争一个天清地明!”
“算老朽一个!老朽八十有二,一生无功名,若不是易公赏识,老朽现在只怕还在家中挨冻受苦,易公恩德,值得老朽用命!”
“老师是天下文人之首,位列三公,何等尊贵,如今遭野蛮人欺辱,我等怎么能袖手旁观?”
“本人不才,三十年学问,三年功名,如今为易公,愿舍弃一切!”
“我天龙才子,学识渊博,胆识惊人,敢为天下正义血溅五步!”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感动万分,眼眶含泪,心头哽咽。
然后,怀着无比悲愤与热切之心,直奔南王府。
门前禁军,看着这些人的背影,面面相觑。
“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懂。”
“我等粗人自然是听不懂,看他们闹腾吧,反正与我们无关。”
“校尉大人所言极是!”
凌晨六点。
启明星还在闪烁。
二回城南大街,清冷寂静。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至,站在了南王府外。
“你等是谁?来南王府做什么?”门口禁军问道。
“请禀报南王,天下读书人求见!”为首一人三十来岁,字正腔圆的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刚正不阿的气态,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