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空身为苍茫的王者,自然不会因为徐逸三言两语一怼,就乖乖去端茶来。
他也知道,这只是徐逸的手段,以他为突破口,打击季凤华,打击苍茫大军士气的手段。
战场上,一切手段,都无法用卑鄙来形容。
毕竟生死交战,一切能让自己活下来,让战局获胜的手段,都是好的手段,也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利用。
季凤华黑子,徐逸白子。
黑子先行,定了天元!
懂围棋的人都知道,天元重要。
但是,天元富庶,却无险峻可依靠,易攻难守。
棋力不精湛者,绝对不敢第一步就落子天元。
季凤华落这一子,就是为了凸显自己的气概,营造出一种我很强大,你随意来攻的姿态。
下棋,下的也是心。
双方棋手博弈,棋艺为次,信心为最。
季凤华眉眼里满是挑衅:“南王,来攻?”
徐逸摇头:“不浪,猥琐发育。”
然后徐逸落了一子在棋盘的右下角。
季凤华继续落子,修长玉手点在天元的边上:“如此下法,可不是王者风范,南王是怕了?”
徐逸在左下角落一子,正色道:“本王先在周边地区建立好巩固的根据地,再逐鹿中原,如此可免去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而你,先走天元,根基不稳,看似形势大好,实际难成大器。”
季凤华还在落子中原,淡淡道:“下棋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南王坐在我苍茫境内,地利在我,人和也在我,天时各不占,我不占天元,浪费了。”
“这么说倒是也有些道理。”
“南王再不来攻,我大势就要成了。”季凤华笑。
徐逸依旧摇头:“本王继续猥琐。”
“棋盘就这么大,南王能哪里逃?”
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百万以计的大军,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看着。
寒风猎猎,全都成了背景。
想来,这一盘棋,会载入史册里。
随着时间推移,期盼上已经落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
无论是徐逸还是季凤华,都已经不再敢轻易下子。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而输的代价,谁都承受不起。
“南王,你这棋势,可与你的身份不太匹配,居然会畏首畏尾。”季凤华嘲笑道。
徐逸不理,手中把玩着一颗白子,慢慢思索。
“报!”
突然间,有传令兵疾驰而至。
徐逸神色一动,道:“过来。”
“拜见我王!”
传令兵快步而来,右手握拳抵心,单膝跪地。
看他的脸色,略有些焦急。
看了季凤华一眼,徐逸道:“说。”
“我王……”
“说。”
“喏!”
传令兵尽可能的小声道:“启禀我王,左线于陡峭山势遇敌伏击,朱雀军杀敌万余,损伤万余,费军师献策,阎将军率军迂回古林回廊……右侧于峡谷遇袭,影刃军奋勇杀敌,龙军师下令撤退,被围了。”
徐逸露出惊容。
一抬手,传令兵退下。
“季凤华,你真阴险。”
“呵……”
季凤华笑了笑:“南王,你太畏首畏尾,这一局,你败了。”
真正的战场,从始至终,都不天荒城这里。
而是左右两条线上。
季凤华和徐逸的博弈,也不是局限于这棋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