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让逃跑的那些匈奴去固定的地点?”
“咚咚。”
被上官桀的“和蔼“”吓得双腿一软,二五仔十分从心地跪倒,颤声道:
“不敢隐瞒大人,俺只是用言语激了激,去与不去还是要看千长,十成把握里,有个六七成吧。”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法子,有个六七成也不错了。”
微微颔首,喜色难掩的上官桀弯下腰,伸手托住二五仔的手臂,双臂发力将其扶了起来,用一种礼贤下二五仔的口吻说道:
“不要怕,既然你投了大汉,那咱们就都是‘汉人’,汉人怎么会为难汉人,怎么会让他下跪呢?”
“咳咳。”
一旁的韩延年咳了咳嗓子,强忍着心中的槽点,努力摆出一张“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脸。
“嗯嗯,嘿嘿,哼哼,哈唔唔。”
身后的一众士卒也紧绷着一张脸,发出怪异的声音,眼神闪烁,交换了一波眼神:
“归义胡那等养了十几年的熟狗都要在关键时刻逼上去为汉人大爷拼命,你这个刚投靠的二五仔,又如何能例外?”
“这大官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骗人,官越大骗得就越狠。”
“哎,你们说,都尉骗这二五仔,会不会也在骗咱们?”
突然,一个小机灵鬼打了个机灵,偷瞄了礼贤下二五仔的上官桀一眼,给众人甩出一个异样的眼神。
“……不,不至于吧,我们毕竟是真汉人,不是那等假汉人。”
短暂沉默后,一人才磕磕巴巴,底气不足地说道。
“怎么不至于,你们好好想想,刚才在谷口匈奴人冲上来后,都尉只是要求放箭,交代过要放匈奴人进谷吗?”
(上官桀交代的人群是什伍长、队率和屯长,寻常士卒大多是看到什伍长们站出来才站出来,他们本人是不知情的,只是知道有一场仗要打)
看到众沙雕开始觉悟,一直保持沉默,没有掺和进沙雕眼神的聪慧士卒终于忍不住了:
“有多少人在看到匈奴人冲进谷后觉得自己阻拦不力,放匈奴人进谷,对不住后方修养的同袍们的?”
“……”
众人的表情渐渐沉重起来。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谷口之所以阻拦不住,不是真的拦不住,而是因为都尉下令让中间堵谷口的同袍们侧移,只留下两屯一百人,这才让匈奴人一冲就破!”
“都尉我信,可司马……”
李陵,或者说李广一辈子打下来的“爱士卒”招牌还是很硬的,众人不由面露质疑之色。
“呸,这些当大官的心都黑着呢,谁会管你一个大头兵的死活!”
不待那人把话说完,聪慧士卒就满是嘲讽之情地开口打断:
“爱民,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咱们去乖乖死罢了,你还当真了?”
“就算事实如此,那又待如何,难道大家要反吗?”
半条解决方法都不说,只是在一味抱怨,士卒们已经有些听得厌烦了。
“不如何,不过是愤懑之气积于胸腹间,不吐不快。”
干笑几声,聪慧士卒连连摆手。
“那就闭上眼,别再胡乱眨了,跟苍蝇一样嗡嗡转,简直烦死人了。”
又瞪了他一眼,一双双眼眸中充满了厌烦。
“好好,我听大家的。”
连说几声好,聪慧士卒乖乖闭上眼,还用手捂了上去。
……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行匈奴人的目的地,那就不能放着不管。”
手还在拉着二五仔,上官桀的脑袋就扭向了陈步乐:
“步乐,你带人走后面的山路抄近道,提前埋伏在放马地,等一夜看看有没有人来,有人来就打,没人来就重新退回来,务必不要让人发觉山路所在。”
“是,都尉。”
微微躬身,陈步乐转身招呼上一队还算完整的士卒,提着盾戟,背着弓弩,小跑向后山山路。
“一屯一队,跟我走。”
……
刘彻的撸人小本,
筹办不力?撸;
让朕的跟班饿肚子?撸;
不过来见朕?撸;
没达成朕的要求?撸;
[明年,天子始出巡郡国。东度河,河东守不意行至,不辩,自杀。行西逾陇,卒,从官不得食,陇西守自杀。
新秦中或千里无亭徼,于是诛北地太守以下,而令民得畜边县,官假马母,三岁而归,及息什一,以除告缗,用充入新秦中。——《食货志》]
短短几行记载,倒尽了摊上刘彻这么个好动君主,沿路各地官员的心酸。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刘彻此行为也在某种程度上搅动了死水一滩的官僚体系,为大汉官僚注入了活力?喜欢草莽之辈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草莽之辈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