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份难得的真情流露,在李陵看来却是在卖关子,他本人对此很不满意,于是……
“刷,说,快说,把事情说明白。”
刀尖再度前进,语气再度冷然,不识人心·李陵持刀喝道:
“军中的欺压到了什么程度,底层兵士还能不能穿暖吃饱,上面的贵人又有没有豪奢过分的典型?”
又是一连三问,只是这三道问题的内容不是二五仔预料中“不识人心”的蠢问题,反倒是颇有一语中的味道。
“你,你怎么会问这个?!”
瞳孔一缩,心中一乱,打好的腹稿作废,疑惑脱口而出。
现场那二五仔好不容易良心发现,开始营造的生死、情义纠结气氛顷刻间消散地一干二净。
“你这胡蛮都表现得这般明显,我不问这个问什么?”
手中刀尖一挑,沿着上次的小口子进入,向一侧划开,催促声响起:
“刷,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我刷,我说,我全都交代。”
第三次挺进的刀尖治好了打结的舌头,二五仔不敢再胡思乱想,也不想去拿自己的脖颈厚度去赌面前之人的耐心,一边努力向上伸着脖子和刀尖拉开距离,一边开口答道:
“军中欺压虽重,但还不至于到逼死人的程度,只是此次出击突然,物资本就紧缺,打了败仗又没了容忍的心气,昨夜双是鼓声喊杀声响了整宿,今晨叒要起来赶早干活,这下面属实有不小的怨气。
“至于上面的贵人们……”
向后仰着脖子畏缩地看了眼李陵,二五仔欲言又止。
“刷,我懂了,你不用说。”
刀尖抽出,不再玩什么进退的花样逼人,直接收刀归鞘,李陵扭头看向中心一面面紧密汇聚的大帐,哂笑道:
“不就是因为本司马昨日端了两座营,那贵人一窝窝跟兔崽子一样抓,剩下的都怕了,知道自己现在能依仗的是谁,不敢再做得过火了嘛。”
“大人所言甚是。”
解脱地出了口气,他抬手恭维道:
“那贵(划掉),那胡狗摄于大人威风,很是收敛了一番,不说尽心竭力维持,也不会再无故做那些败人心的事情了。”
投了这么个“明主”,二五仔可谓是既喜且愁,喜的是一些话不用说白,就能知道意思,免除了历来作手下的最大难处——老大听不懂弦外之音;
愁的却是……
“这么聪明,不好糊弄,看来要出些实力,下些死力了。”
通吃计划,x
“不要紧,重要的是下面,只要他们心中有怨有恨就行。”
通过几问几答把握住关键后,李陵反倒是不那么着急了。
“那上面的,怎么办呢?倘若他们真的摆出一副爱民姿态,我们也不好下手不是。”
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二五仔很配合地接下话茬。
“姿态永远都是摆的,没多少人心里真的有民,让他们摆不了就行了。”
“那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摆不了呢?”
“靠眼前这些人就行。想想刚刚那队骑卒冲进来做的什么,是怎么把外围驱到内围的。”
“您是说……”
目光扫过被煽动起来的狂热苦力们,二五仔恍然地哦了声,他伸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一事不烦二主,索性借那把刀,直接将这千多人逼反狠狠闹上衣一场吧。
“我能瞒过统领拉来一些偏激的家伙,到时让他们散到人群中鼓……”
“时机未到。”
李陵抬手止住进言的二五仔,给了一个回答就不再言语,他不太愿意在这方面多谈。
“时机?”
虽然二五仔没有必须要立即起事的想法,但怎么回答也是一门学问,尤其是在意识到了新老大的能耐后。
“‘为什么‘不用成功可能小,失败概率大’,而要用‘时机未到’呢?
时机’指的是外面,可现在除去起事,难道还能有什么叫……”
再度扫向四周的目光很快被现场唯一的主角——汉军,话音戛然而止。
“对,是车队,这么一说就什么都能连起来了。”
瞪眼张嘴不必再提,隐约从“起事”中看到深层目标的二五仔激动得小舌头都在颤抖:
“除去不确定的贵人、大王自爆可能,唯一能称得上变数的也就只有车队,而车队,是要去见大唔。”
在李陵默默举起长刀,准备说出“你知道的太多了”的最后一刻,二五仔终于在物理层面,控制住了那张说出“举事真相”的嘴巴。喜欢草莽之辈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草莽之辈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