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奔着头去,跟个汉人似地砍脑袋,这小子可就是个妖怪嘛。”
“哈哈哈。”
“呸,你们才是妖怪,本龙套只是有些小小的癖好。”
朝那位笑得最欢的家伙喷了唾沫,也不看中没中,骑将招呼了一声手下,就要打马驰入行陈。
“别理这些闲汉,咱们先把脑袋交了,然后再去找贵人上报。”
“这……”
麾下对视一眼,显然是知道自家官长的“功劳”,纷纷找借口离开:
“哎呦,什长,我突然肚痛难耐,我就不去了,您自己去交吧,反正大头都在您那,小头我自己抽空去补。”
“驾驾,啪啪。”
将就些的找个借口,不讲究的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眨眼的功夫,一行十余骑就散了个精光,什长降成了大头兵。
“你们……”
看着自己这些一回来就散光的“好手下”,骑将把那马鞭抽得啪啪响,却也难掩心中怒火。
“一个个的都跑是吧,那好,等我靠得了贵人赏识,看你们后不后悔!”
嘴里念叨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打完气后,骑将狠狠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嘶鸣着跃起踢腾前蹄,后蹄发力,就要向前蹿……
“禁,军中不许驱马!”
前方传来一声呼喝,一队维持秩序发贵人亲卫向这边快速赶来,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狸猫。
“今天的摊派有着落了,真好。”
“我来,让我来,我还差一个就攒够功劳能捞美差了。”
“唏律。”
猛地一拉缰绳,前冲之势化作腾高,若不是骑将拿腿死死夹着马腹,他说不定要从马背上飞出去。
“蹬蹬,那个队的?不知道军中值得牵马慢行,不能疾驰吗?”
不待眼前发黑,胸口发闷的骑将骂些什么,赶至的亲卫队就恶人先告状地呵斥道:
“当,下马;当,下马。”
现在还只是青铜铤顿地发出闷响,但骑将很清楚,它随时有可能把顿的那头换成尖端,然后举起来,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扎十几个窟窿。
想到这,骑将不免想起自己那队离开的手下,出神感慨:
“倘若整队人马在此,何必畏惧这些走狗,驱马也就驱了。”
“嘿,你小子说什么呢,谁是走狗?当,把话说清楚!”
亲卫们闻言,顿时大怒,敲着手中兵刃喝问。
“啧,狗仗人势。”
咂咂嘴,骑将对在自己身边挥舞的兵刃不屑一顾,这态度更进一步激怒了众亲卫:
“副统领,你听这厮说的疯话,居然骂我们是狗,当真是不能忍,必须要给他一个颜色瞧瞧。”
“……你其实不用重复具体骂的是什么的。”
按下叫嚣的手下,副统领抬着脖子看向骑将,简单直接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斩白首的龙套嘛,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
“嘁,没名没姓的龙套多了,我还得一个个认下来?”
斜着眼看了下副统领,骑将屁股都不带挪的,不屑地嘁了声:
“倘若你是亲卫队的统领,我立刻滚下来道歉,可谁叫你不是,只是个副的呢。
“有给你脸面的功夫,我花在正的统领身上不好吗?”
“也对,这二把手又没权力又受气,关键时刻还要被领出去背锅,难怪会叫你这个小卒子瞧不起。”
话被打断了也不恼,副统领还顺着他的话抱怨了一下,倒是让骑将有些不好意思,出言劝慰道:
“哎,俺瞧你也是个明道理的,没有被那虚名遮了眼,副转正,二变一也是极有可能的嘛。”
“……你就算这么说,我还是要拿人归案的。”
诧异地看了眼没有半点抗拒执法自觉的骑将,副统领抬手一挥,朝着身后那队忍耐许久的亲卫招呼道:
“长兵架起来,弓失拉起来,罪人再次抗命后准许击杀。”
“诺。”x35
“刷刷,蹬蹬。”
长铤斜着举起,亲卫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隔着十步就能感受到那如林的寒芒。
紫轩(挑刺):这里只有三十号人,就算人人一把,也不过三十多把铤,三十把就能叫“林”了吗?
灌木林也是林!就你话多,闭嘴。
“咯吱咯吱。”
另有几名射术出众的站在后列,手挽强弓,箭镞瞄准骑将各处要害。
“!”
面对这般远近组合,骑将虽没有出现汗毛倒竖的诡异现象,却也是明晓自己此刻如临不测之渊,危急万分,也不敢摆架子了,立刻扯着嗓子大喊:
“且慢动手,我有一言!”
“蹬,蹬蹬。”
闻言,亲卫们步伐顿了一下,便当作无事发生,继续踏步前行。
不然呢,难道要像话本小说描述的那样,主角一说话就按了静止键,非要喊说完才继续动吗?
“哐。”
在发现呼喊无效的瞬间,骑将想也不想,直接把手中兵刃往身前一插,自己从马背上滚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喊道:
“我认了,方才是我抗令不遵,要罚多少哥哥们只管说来,我交就是。
“咱们可要按匈奴的制度来,不能玩汉人那套屈打成招哇!”
……
网兜驼人,比较出名的是李广李老将军。他那次全军覆没,自己受伤被俘,看守他的匈奴人就是在两马之间弄了个网兜,把他扔了进去。
“胡骑得广,广时伤病,置广两马间,络而盛卧广。——《李将军列传》”
也不知这般丢人事,太史公究竟是从谁那里听到的,反正李广本人是不可能宣传的。喜欢草莽之辈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草莽之辈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