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打掉伸来的巴掌,阴沉着脸看向捂着手,委屈极了的同袍,主战兵卒用长刀指向越来越近的汉兵,愤怒地咆哮:
“五个人,汉兵只有五个人。”
“我们有几个人?将近一百个!就因为五个汉兵的冲锋,一百个大匈奴勇士就要未战先退?”
“……”
面对这般尖锐的质问,不管是主战,还是主逃,在场的兵卒们露出尴尬的神色,互相拿目光打量着袍泽,希望有“勇士”愿意站出来顶着道义上的指责,心灵的质问组织撤退。
一时间,竟只有那位挨了一巴掌的兵卒的低声啜泣声在响:
“呜呜,你打痛我了。”
只是,他们可以僵到天荒地老,直到谁憋不住站出来挨喷,但冲来的汉兵可不听他们的安排,这么僵下去只有全员主战的结果。
“伍长,胡狗不知为何,围在一起不动弹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瞧瞧。”
“哦,不用担心,刚刚那牛气吧啦,说砍人就砍人的统领不是气晕过去了嘛,现在准是没了镇压,胡崽子们又开始闹内讧了,咱们趁势杀将过去。”
“杀鸭。”x4
不远处的汉兵对话清晰传入众胡耳中,众胡眼神一凝,心中暗道不妙:
“该死的,汉兵都杀过来了,居然还没有人站出来,真是一群自私自利的蠢物。”x46
“哐当哐当。”
在汉兵的逼近下,很多人立刻在脸面和生命之间做出了选择。
他们扔掉手中兵刃,以示自己不是佯装败退后,果断抽身离去。
“你们自个蹬去吧,耶耶我自个逃命去了。”
“唉,骂就骂吧,当了逃兵也不怕被人骂,走。”
除去这些人,那些退下来的伤号也是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拄着长铤一瘸一拐地离去。
“蹬蹬,某家已经为匈奴流过血了,侥幸没死在敌人刀下,现在该替我自己考虑了。”
匈奴军-40;
这两批人一走,还勉强维持的阵势彻底崩溃,残存的兵卒们东一块西一块,零散得不成样子,让人看了就没有坚守的信心。
“这还能和汉人打吗。”
“能肯定是能的,咱们毕竟还有五六十人,问题是没了阵势依靠,想打退如狼似虎的汉人,要死很多人。”
有保持理智的兵卒回答问题,可能他的本意是为了安抚,但这一回答倒是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啊,我不想死啊,能,能走吗?”
匈奴兵(愣住):什么,你问既然能打赢,那为什么俺们还想着跑,就不能坚持着打赢?
这,这能不打赢那是将校、贵人大王们要关心的事情,俺们关心的是会不会死人,又要死多少人。
既然打赢要死很多人,俺又不想死,可不就是只能跑嘛。
“伍长,真想您说那样,胡狗闹内讧了。”
“哼,什么叫“真像”,我这双招子你还敢怀疑?”
伍长一边呛声属下的惊喜,一边打起手势,无声动着嘴唇:
“放慢点,放慢点。
“我们只有五个人,要紧的是和大部队汇合,不是逞英雄,玩什么五汉破百胡的把戏,你们死一个我都心疼。”
“嘿嘿,俺这不是挂念斩首嘛,这一颗脑袋几万钱,他们一跑就没了十好几万呢。”
属下们放缓脚步,感动地连连点头,以至低声喊出声:
“伍长。”x4
“十好万?嘿,你先砍下来足数的脑袋,带回去让军正点头再说吧。”
伍长表面上对跑了脑袋的豪言不屑一顾,私底下压低声音却说得飞快:
“知道本伍长的好就行,虽然出发前就说成败未料,但刺杀毕竟是失败了,咱们还捞了这一大笔战功。
难保不会有人眼红说怪话,回去后都给我忍着点,别置气,等司马回来后我带你们去抱腿痛哭。”
“明白/晓得/俺不傻。”
“伍长您就当一百个心吧,不就是哭嘛,俺老龙套说哭就哭,呜呜。”
“……”
内有同袍动摇,外有汉兵逼近,内外交迫,惶恐不安在兵卒当中蔓延。
终于,一声大喝,有人遭不住这般折磨,站出来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不行!
“如果能赢,我绝不吝啬自己的武勇,可现在连阵势都摆不起,和汉兵厮杀就是去送死。”
“送死的事我不干,我要为匈奴留有有用之身,走。”
说话之人看起来有些威望,说完借口后,他抬手一招,竟然有将近二十人跟随离去。
“哗啦。”
匈奴军-20;
“这人是越来越少了,看来是没希望了,咱们也走吧。”
“走走,都走都走。”
匈奴军-10;
“!”
人一下走了一小半,还在犹豫的兵卒都看傻了眼,呆呆望着中间空出的地方,互相对视一眼:
“走?”
“走哇,人都没了,留这等死吗。”
匈奴军-20
最后一批人也离去,原地只剩下抱着吐血统领的什长,和几名护卫,在那咬牙坚持:
“统领,咱们也走吧。”喜欢草莽之辈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草莽之辈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