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十三年,秋,稷山镇。
“谢天寒的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
“三百多斤的一头大野猪,竟然换了个快死的丫头片子,我看他就是脑子没烧坏,也差不多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人家谢天寒长大了,想女人了!”
“哈哈哈哈!”
众人口中的谢天寒一言不发,抱起一具孱弱瘦小的身子就挤开人群,大步朝花山村走去。
在谢天寒身后,一个脸上有道疤的中年女子乐呵呵盯着身旁的一头大野猪,这头野猪起码三百来斤,猪肉十几文钱一斤,折算下来,少说也是二三十两银子。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臭男人懂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万一他就是喜欢这种半死不活的呢?”
“滚,滚,滚,别打扰老娘做生意!看什么看,看了你们也买不起女人!”
众人一哄而散,疤痕女人乐呵呵踹了一脚野猪,又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胡瑶夕是被一阵颠簸颠醒的,她被人扛在肩上,那人走路还快,颠得她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想到这有可能是可爱的消防小哥哥,她强忍着不适,小声提醒了一句。
哪知道下一秒,她就被人丢到了一张硬邦邦的床上,摔得她眼冒金星,脑袋一团浆糊,半饷才回过神来。
眼前一道如山般的黑影挡住了屋内大半的光线,她揉了揉眼睛,等她看清楚,吓得她尖叫一声:“你是谁?”
一件酱褐色无袖褂子,露出双臂饱满而又危险的肱二头肌,黝黑的肌肤上泛着光,乍看上去,像极了她经常做的红烧肉,下半身穿着一条打满了补丁的黑色裤子,腰间系着一条裤腰带,他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怎么看都不像是救命小哥哥。
胡瑶夕傻眼了,她正在后厨炒菜,煤气罐爆炸,火焰瞬间把她湮灭,灼烧的疼痛让她第一个想到了消防小哥哥,很快她就没了意识,再醒来,眼前又是怎么回事?
“我去给你找大夫!”
黑乎乎的男人转身就出去了,他一走,屋子瞬间就空了一大半,光线重新照了进来,胡瑶夕这才看清楚,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几根木桩子简单围了一个房间出来,四周是用木柴和稻草围起来的,只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小窗户,屋顶更是透了千丝万缕的阳光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飞快从所谓的床上爬起来,脚尖还没碰到地面,身子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各种记忆碎片。
恍惚中,胡瑶夕看到有个同样打着补丁的老头摸自己的手腕,后又看到那个黑乎乎的男人抱起自己,粗鲁的给自己灌药,那苦的让她张不开嘴的药汁,被他强行灌进口中,难受得她再次醒来。
“醒了就自己喝!”
男人把土碗塞到她手中,就转身出去了,胡瑶夕端着碗,整个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