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娇又做了两块茶饼。
让蒹葭安排人手去打听了二婶婶邹氏的行踪。
蒹葭得了信,回来说明日初一,邹氏早上要去庙里上香。
云娇思量着,三块茶饼怕是够了,便也就收手不做了。
待得初一,云娇掐好了时辰,叫蒹葭提着三块茶饼,跟着她一道出了院子。
她一路不紧不慢,将要到大门口之时,特意放慢了脚步,直到瞧见邹氏带着婢女从另一侧出了大门之后,她这才快步跟了出去。
“哎哟!”跨过门槛的时候,她似乎是不经意的绊了一下。
蒹葭连忙上前扶住她。
邹氏正走到马车边上打算上去,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头来瞧,不由露出几分笑意:“是云娇啊,这么早,你也出门?”
她夫君把言笑能做官酒库的点检官,还多亏了云娇当初提了一嘴。
那时候她回来是拉着把言笑跪到婆母跟前苦苦哀求,又亏的婆母有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才算是让大伯把言欢答应了此事。
说起来这事儿一晃都好久了。
她心里还记着云娇这么点好,加之云娇回来之后眼瞧着连燕茹日子就不痛快了,她这心里就又多待见了云娇几分。
“是啊,真是没想到出门遇贵人,二婶婶这是要去何处?”云娇扶着蒹葭的手,走上前去,客气的对她行了一礼,眼中隐约带着些讨好。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二婶婶。
她如今活的可比从前风光多了,瞧她穿的,这是帝京今年冬日才时兴的比甲样式,再瞧她头上手上戴的无一不精致,再配上她有些丰腴的身子,看起来真有了几分大家夫人的派头。
云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夹袄,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些日子忙的都不曾顾得上去做衣裳,往年姨娘在的时候,每逢换季总会给她做几身的。
如今李嬷嬷也不在跟前,她自己就更顾不上了。
看样子,二婶婶倒比她活得舒坦。
邹氏闻言,顿时笑的合不拢嘴:“瞧瞧你这张小嘴,就是会说话,我哪算什么贵人?”
她看着云娇的神色,心中也是暗暗得意。
前些年,她家那个不争气的,挣不了多少银子还全花了,家里也没个旁的进项,里里外外无论做什么都要巴掌朝上,跟人要银钱。
连燕茹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不说旁的,就说冬日的衣裳,一年才分得两身,其中还有一身是过年穿的,平日里无事想做衣裳?想都别想。
再说女儿的嫁妆,说是说跟大芳嫡出的姑娘一样,实则差远了。
她如今想想都觉得对不起女儿,那些年活得真是好不憋屈。
如今好容易翻了身,她就更想强压连燕茹一头了。
再说了,连燕茹当了这么多年的家,风水轮流转,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轮也该轮到她了。
只可惜,她虽有雄心壮志,却没有那份手腕,在后宅也闹腾了几回,可对连燕茹来说完全是不疼不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