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丁氏不时的打量云娇。
“二舅母总看我做什么?”云娇有些好笑的问她。
“我看你还是从前那个丫头吗?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的,怎么就这么厉害了?”丁氏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丫头,不好惹啊。
能把把言欢吃的死死的,这可不简单,她虽说不怕把言欢,再也不敢真的上赶着去得罪他,毕竟是大官。
从前这丫头不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吗?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像是怕吓着别人似的。
怎么这亲娘死了,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云娇只是笑了笑,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少言寡语的小丫头了。
“诶?对了。”丁氏打量着她又想起来:“你方才说,你要成亲?和秦家那个小五吗?”
“嗯。”云娇点头。
丁氏又看了她一眼:“还是你有本事。”
她想起自己的孙女钱妍,当初总爱跟着秦南风,可那孩子总躲着她。
不过那孩子也是从小就护着云娇,这也就是命里注定的吧。
“二舅母说的哪里话。”云娇笑挽着她:“对了,今朝这件事情还不算完,还要请二舅母再多留几日,帮我见证一下。”
“成。”丁氏也不曾推辞。
反正云娇给的银子够多,她留下耽误些日子也不亏。
更何况这丫头现在有本事了,巴结一些往后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呢。
……
云娇走后,春晖堂里头可就乱了套。
把言欢僵立在那处,半晌也不曾吭声。
把言笑也不敢催促他,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邹氏除了哭天抹泪,什么也不会,她是肠子都悔青了,可也无用。
把老夫人看大儿子脸色铁青,像是气的不轻,也不敢轻易的开口吩咐他。
“哎哟……哎哟……”她扶着腰,故意大声呻吟:“我这个腰……怎么这么疼啊……”
花嬷嬷连忙上前去扶她:“老夫人,不碍事吧?”
把言欢回过神来,见状也连忙上前去扶她:“娘,你怎么样了?”
把老夫人一看他恢复了一贯的模样,便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老大啊,这事你要想法子,不能由着那个细货胡作非为啊,要真听她的,你的官就没得做了,咱们家不垮了吗……”
把言欢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又僵住了:“娘,你别担心,我会想法子的。”
但他哪有法子?
若说来软的,刚才他已经够软了,都跪下了,那丫头也不曾松口。
要是想来硬的,那恐怕是更不成的了。
这家中,除了几个守院子看门的小厮,连个家丁都没有,怎么来硬的?
那丫头跟前可还养着几个高手呢,一个个飞檐走壁的,他就算能找到人,也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把老夫人又抹眼泪:“造孽……怎么养了这么个东西……”
把言欢忙着宽慰她,把言笑见气氛缓和了,也跟着起了身,去另一侧扶着把老夫人。
把言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怪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否则那个贱丫头怎么能拿住他?
把言笑吓得缩了缩脖子,往把老夫人身后躲了躲。
“都是你这个扶不上墙的。”把老夫人也生气,抬手在把言笑身上拍打起来:“我让闯祸,让你不听话……”
把言笑站着也不躲,就任由她打。
反正她打的也不疼,而且他也知道,总要挨两下让哥哥出了心里的气。
“行了,娘。”把言欢见他们装腔作势的模样,直气得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愿再看下去。
把言笑先不说,这是自己的亲娘,她要宠着二弟,能如何?
他咬咬牙,也只能忍了。
“哎呀欢儿,我打他替你出出气。”把老夫人脸上挂着泪,不放心的看着他:“儿啊,你可想到法子了?”
把言欢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冷静了下来:“娘别担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说着便转身往外去了。
把老夫人回头看着把言笑,也是气不打一出来:“你说说你,做的这叫什么事?你怎么就不听你大哥的?”
“还不是怪她,什么事都往外说!”把言笑指责邹氏。
邹氏自知理亏,低下头没了声音。
“你就是个扫把星,放个屁都藏不住。”把老夫人对这个二儿媳妇,本就不大中意,但这些日子,家里头都是她在管,一切还算是井井有条,她对她也算是有了一些改观。
谁料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越想越气:“我告诉你,这事要真是闹大了,你就别想在这个家待了,你给我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我们家不养你这样的……”
她精神抖擞,上下嘴皮子不停的掀动,骂个没完。
若是往常,邹氏还会有些不服气,可今朝她确实理亏,挨了骂也无话可说,只是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如丧考妣。
春晖堂这头骂骂咧咧的没个消停,把言欢却无心理会,他已经出了院子。
他在院门口站了站,并不曾过多的停留,很快便匆匆的往宛芳甸去了。
连燕茹上一回同杨慧君联手之事,他也知道一些,或许,她有法子。
……
连燕茹躺在床上,仍然是七夕同乞巧在旁边伺候着。
她已是今非昔比,跟前也就这两个贴心的婢女,院子里只留下一个粗使婢女,其他的人都叫邹氏打发走了。
除了几个女儿偶尔回来探望,她这院子里冷清的紧。
但因为云娇的缘故,她祛毒的药从未少过,一日三顿的苦汤子从不间断,甚至还不时的有些补品送进来。
她有时候也会想寻死,可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说不准哪一日便翻了身了,虽然希望渺茫,但也好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