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曾经许多次濒临灭亡,但是或许是靠着包括自己在内、甚至是以自己为主的一小撮帝国生命近乎没有下限的求生意志,“文明”无数次在悬崖边上以急转弯的姿态堪堪绕过了灭亡的危机。
文明也曾许多次遭遇困难,这些困难可能并不致命,但是它们可能会困住帝国前进的脚步,钳住帝国探索的双手,枷住帝国自由的思考与自由的精神......这些困难之中的大部分已经过去,它们成为了文明发展曲线中的低谷和隘口,而有一些......它们留下的印记太深太深,即使事件本身已经过去,它们给帝国造成的影响也已经永远地刻在了帝国的记忆中。
自我肯定,自我否定,被信任,被背叛,被质疑......它们从来未曾消失,以前现在不会,未来或许同样不会。
帝国的许多东西都经历过许多次更新迭代,帝国的生命们使用的唯一灵魂识别码曾经经历过升级也经历过替换,无以数计的生命们或者安稳平静地行走至今,或者随着轰轰烈烈的事件成名和陨落,也有可能在平静中走到了被自己所认可的尽头,进而选择了注销自我......
帝国的思潮变化过许多次,利益、现实、付出、理想等等无数词语碰撞出的火花或许可能在这过程中点起大火,也有可能只是一闪而过就再无踪迹。
在这其中,变了的是什么,不变的又会是什么?
“嗯......”
一切都会改变。
不变的......或许只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坚持。一切努力均已这句话为中心,一切进步均是在巩固坚持,在追求生命所向。
周围的虚空正在变冷,维多维尔感觉到,随着自己正在迅速远离帝国区,道标世界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减小,道标世界之间的中继站密度也随之迅速上涨——这些做法都是为了尽可能减小信息偏移差造成的影响。
维多维尔感觉到,自己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太配合自己的行动,自己似乎是这里的异类,周围的一切对自己似乎都不顺眼,它们呼啸着从自己的身旁穿过,想要将自己的某些信息拔下,让完整的自己布满空洞才好。
维多维尔知道,这是信息偏移差开始产生明显的影响时,遍布全舰的各种传感器传回的所有数据经过统一处理之后传递给自己,进而让自己形成的直观感觉。
自己的一切并不完全符合这片虚空区间的造物规律,自己在快速赶往“屏障”所在的虚空区间的过程,就像是要强行把一根桩打入跟桩身并不相符的孔一样。实际上,这种影响并不会仅仅出现在这里。实际上,在虚空的任何位置与任何角落,信息偏移差都是存在的。
只是曾经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之下,帝国从来没有好好地品尝过虚空信息偏移差能够造成的强大影响,直到伟大远征计划启动,大批虚点跳跃船开赴帝国边界之外的虚空深处,信息偏移差能够带来的强大影响力才真真正正的出现在帝国面前。
不过,如果仅仅是自己,恐怕并不会如此不适。
应该是另外的三位乘客们——为了保证他们自身的完整,维多维尔将他们与总旗舰绑定在一起,让总旗舰为他们扛下了绝大多数的缺失和损伤,可能这就是导致自己感觉到明显不适的原因。
一系列演算脚本从预装载状态开始工作,更多的演算资源开始流入虚空引擎、虚点跳跃引擎和自洽法则装甲,协助这些在虚空航行过程中最为重要、同时也是受虚空信息偏移差影响最大的设备或者构造维持稳定,同时加速适应与帝国区相比截然不同的虚空环境。
在总旗舰的高速跳跃过程中,秩序世界与虚空所带来的不同回馈在秩序场的边界处反复切换,它们逐渐变得有些模糊,就像是隔着一层雾去看的循环动画。周围正在继续变冷,当维多维尔回头向后看时,在自己身后,那颗已经熊熊燃烧了三万多亿年的强大“恒星”......此时此刻看起来,她与天幕之上随便抓来的一颗平平无奇的暗淡星星相比,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了。
......
“目前的情况怎样?”
“我们已经确认,这层在虚空中出现的屏障在目前已知的所有虚空象限中均存在。我们只确认了它的部分边界,这层屏障的范围非常巨大。”
“被发现的Σ造物有再次活动的痕迹,或者有其他异常表现吗?”
“我们无法完全确定这一问题,陛下。我们只能确定,该造物在被发现之后没有进行过任何移动,它的秩序场没有向虚空中抛出过任何能够表明它开始活动的信息。但是除去第一艘掠夺舰所捕捉到的部分信息之外,我们并没有再对它进行过抵近监控。”
“一方面,我们担心我们过于接近它可能会刺激到它。另一方面,我们担心这层屏障可能至今仍在生效,它是为了关住什么东西而存在的,如果我们误触,我们可能无法应对屏障中可能困住的危险存在。”
“好,我知道了。”在向现场的负责人们了解了相应的情况之后,帝国的总旗舰便带领着队伍,开始向之前掠夺舰扔下的“危险信标”靠近。
“莉尔,克里兹,你们俩之前算的卦算出来了吗?有什么说法吗?”在接近的过程中,维多维尔启动了虚空巡天雷达,不过此时,虚空巡天雷达不再主动捕捉故事,它转而让那些虚无缥缈的信息波动撞击在自己的天线上,并经过雷达天线的汇聚最终聚焦在一点处,从而形成相对明确的故事。
利用这种被动的探测方式,总旗舰可以最大程度的减轻Σ建筑本身受到的扰动,降低它因为环境波动而突然做出动作的可能性。虽然烈阳风顶早就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掠过了这里,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在与虚空本底环境争夺主导权的过程中,对那座暴力出来的Σ建筑进行了反复的“揉搓”,自己再做这样一重保险可能确实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但是该做的终究还得做,要不然到时候后悔那可就晚了。
“算卦......行吧,我得出的结论是,这座Σ建筑是屏障的生成器之一,它和屏障里面所包裹的东西会令我们震惊并且收获颇丰......小吉,就这样。”听到维多维尔问自己怎么解卦象,维斯瑞凡脸皮和眼皮都不由得跳了跳。
“......维多维尔陛下,我所能推测出的结果是,这座建筑与很久之前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灾难有关,灾难平息之后,Σ文明建造了这道屏障,这是这座建筑,以及一系列还没有被我们发现的同级建筑的用途。不过,它们的用途后来似乎发生过改变......很隐匿。对于屏障里面的内容......我并不能确定细节,但是凭借直觉,我大致认同维斯瑞凡陛下的说法。”克里兹缓声回答道。
“目前,我没有察觉到里面存在致命的危险,我所能看到的故事线倘若进行续写的话,包含着突然出现危险的故事数量很低,相比于总数来说,它们可以忽略不计。”
“......嗯,虚空巡天雷达得到的回馈结果是......好,看清楚了。”维多维尔将自己捕捉到的结果整合起来,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建筑真实的样子——那是......一张有一半已经泡在虚空中的巨大黑色伞骨。
“伞骨”没有被虚空侵蚀的痕迹,这应该是因为构成它的材料是自洽法则装甲,那东西有着等同于世界屏障的对虚空侵蚀抗性。而目前的虚空公理决定了没有秩序场的东西掉进虚空之后并不会“乱跑”,它们会“停留”在秩序场最后熄灭时所对应的位置。如果周围没有世界等秩序体形成的干扰,那么这些掉进虚空的东西会一直停留在那里,直到它们重新升起秩序场或者被虚空完全吞噬掉。
“有死潮侵蚀的痕迹,这种痕迹并不“新鲜”。这意味着这种死潮侵蚀痕迹应该已经存在了非常长的时间......它有极大的可能性并不来自于“囊泡”。”维多维尔说道。
“我认同这种看法。”维斯瑞凡也从自己的脑海中调出了大量的资料:“从囊泡中出现的Σ造物要更加光鲜亮丽,它们所携带的死潮污染活性更高,但是此处的Σ建筑......它的污染痕迹并不属于这一类。这应该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古建筑”。”
“那么,我们应该可以考虑之后稍微深入的探索——”
“嗡~~——”
还没等维多维尔把话说完,一阵怪异的嗡鸣声忽然从虚空中传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里,克里兹的全身就覆盖上了一层白光,而在他的身后,维多维尔更是直接启动了国士无双和三大攻击映射割裂系统。在场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他们注意到了Σ建筑忽然之间发生的变化——它的另一半秩序场也彻底熄灭了。失去了秩序场的举行伞骨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无力的漂浮在虚空中。而随着它的失效,屏障出现了一个可见的孔洞。
“......我感觉这东西是不是在等我们?”维多维尔确定没有更多的情况发生之后才不由得感叹道,“之前被太阳风碾了不知道多少亿年,我们来这才多点时间这东西就坏透了......事情发生的还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那是什么?”
“.....那东西的规模,乍一眼看的话不比象限大陆小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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