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在人像与Σ—48的会谈结束之后,奥术王座与虚空矩阵开始沿原路返回帝国区,而在返回的途中,维多维尔向帝国的另一位皇帝细细讲述了自己所听所见的一切。
“震撼,震撼,难以想象。”在听完维多维尔的讲述之后,虚空烈阳的意志化身沉默了许久才给出了回应。
“在离开之前,我把一些与Σ相关的资料,包括最早从这两艘船还是末日方舟时的数据库中得到的架桥记,、我们与Σ腐化舰队的一些作战记录,还有我们迎战巨型恶意元模因的记录交给了他。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他似乎对那些囊泡的出现感到很不解。”维多维尔摇了摇头,“他认为,囊泡和囊泡中的Σ造物是不应该出现,或者干脆一点说——它们是不应该存在的。”
“不排除“他”并不了解可以导致囊泡出现的计划的可能性。”在听到维多维尔的提到的情况时,维斯瑞凡也是心里一惊。
“Σ文明的规模非常大,而且你自己也听见了,Σ内部或许并不像是我们之前一直认为的那样,是绝对的铁板一块,他们的每个天区可能对彼此都有所保留,而如果是在远离这座试验场的天区尝试“自救”的行动导致了部分Σ造物去到了帷幕之外,或者是因为其他的意外因素导致了囊泡的生成......这些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维斯瑞凡分析道,“但是无论如何,既然这位真正的Σ人,他对囊泡的生成都表示怀疑和否认......我们必须对囊泡投入更多的精力,设置更多的警戒措施。”
“是啊。”维多维尔点了点头。“对了,那位“监控站站长”还提到过一点,就是“虚空意志”似乎在避免任何秩序文明过快的研究无穷大的声明和利用,不过,他们所使用的办法是纯粹的潜移默化,在逐渐逐渐中消磨智慧在这一领域研究和前进的动力与兴趣,似乎就连Σ文明也无法从这一点中脱出......”
“......那就是咱们力所能及之外的事情了。”维斯瑞凡抱着手,右手托在下巴上思索了许久。“就像虚空是“懒惰的”一样。我们或许暂时无力扭转这些情况,想来也是,自从巨型恶意元模因出现,以及帷幕被大致确认以后,这已经又过了一万五千多亿年了,但是帝国在这些方面始终没有太多的建树......不过也能理解。”
“......能理解这一点倒是没问题,我也觉得确实可以理解。”
维多维尔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Σ—48所说的话,在见证广义连续统的节点出现时,即使是在“真假无法区分”的环境之中,这些节点所带来的冲击......也很可能就是将Σ文明逼向无尽的焦虑和疯狂的第一波“推力”的来源。而如果在知道研究这一方面的内容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的话,虚空意志或许就不会开这条口子......但是虚空意志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说......虚空意志知道,但是不阻止,或者没法阻止?
“算了。”维多维尔摇了摇头,虚空中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理所当然的。更何况,现在自己所了解的内容都是出自Σ—48的一面之词,直接就这样听信的话,那未免对自己和对帝国都太不负责任。
“什么算了?”维斯瑞凡歪了歪头。
“没什么。”维多维尔摆摆手,“我是觉得,之后的事情才是麻烦事。”
“之后的事情......确实很麻烦。”说起这一点,维斯瑞凡也是眉头紧锁。“我和克里兹来回翻了好几次了,这一段的帝国......故事线挺乱的,众说纷纭,什么观点什么思潮都有。应该说,这一段纷乱错杂最终会重归平息,但是平息之后造成的影响都有哪些......那就真的不太好说了。”
“虚空中出现了跟Σ文明有直接联系并且非常强大的古老建筑,仍然存活的Σ人出现,这些信息可以带来相当巨大的冲击。”维多维尔严肃地说道。
“自远征纪年以来,帝国内部实际上存在的、灵魂与意识还能追溯到决策纪年或者决策纪年之前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他们大都身居高位——比如你我,还有一些编号靠前的天区的老牌统治者和部门管理者......这个群体可能对Σ的敌对和警戒......很可能多少已经刻在了灵魂里。而越往后建立的新天区和新的天区统治者......他们可能会对此更加接纳和包容一些,这势必会引发争执。”
“况且......还有那些虽然目前还没露面,但是我们或早或晚都必须接触的“神明”们......帝国持何种态度面对他们也是很大的问题。虽然说整个帝国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在思考这些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但是这种情况真的出现,并且我们可以选择的方向实际上很窄的话......肯定会有观念上的冲突爆发的。”
“那么......伍德,你是怎么想的?”
“我啊......”维多维尔眨了眨眼睛,他回头看向维斯瑞凡认真地说道:“仅以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来说的话,我认为,跟那些早晚都会见面甚至需要接受其庇护的“神族文明”合作,甚至推进到更深层次的关系......这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现在是不是帝国最强大的时刻或许还有待商榷,但是毫无疑问,现在是整个帝国,整个星明文明最为繁荣的时刻......我必须对现在的帝国,现在的帝国众生负起责任。无论如何......不能再逃避了。如果能有一个不至于招致反噬的、足够稳定的盟友,我不会选择拒绝。”
“总会有人更愿意强调未来可能存在的、更高层次的成功。对于当下,他们总会认为放弃了未来的可能性,乃至付出千百万代生命的牺牲是值得的。当下的一切总会成为牺牲品......但是,如果就连当下都保不住的话,真到那样的时候,又有多少的力量会理智冷静到情愿奉献自己的一切来为是不是存在都确定不了的未来去铺一条虚无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