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游自然是听从魏国公的命令,当即便卸下剑来双手呈递了过去。
姜华盛顿时便急了,连忙伸出手摁住那柄短剑,对魏国公急切道:“国公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哼……”魏国公冷冷一笑,眼中俱是杀意,沉声道:“既然你做不了抉择,给不了老夫一个满意的答案,老夫也不能眼瞧着我这个外孙女如此被人欺辱,你不动手,我来!”
说着,魏国公一掌推开姜华盛,抬手抽出那柄短剑,迈下台阶。
“外祖父!”姜荼歌连忙推开姜疏凛,快步奔下台阶,挡在魏国公面前,急声道:“我并无大碍,您快放下剑。”
魏国公瞧着她受气地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依旧女儿的死因便是想让这两个孩子在姜府的日子好过一些。可是这些人,这些人怎么敢!怎么这般恶毒!
“你让开!”魏国公沉声道。
姜荼歌摇了摇头,连忙看向自己的父亲,大声道:“父亲非要闹到无可收拾的境地吗?今日之事我已经找出了罪魁祸首,父亲还要犹豫吗?”
姜华盛面色青灰,他不知该如何阻拦魏国公,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他做到了如今的位子上,见到魏国公仍会敬畏害怕。
魏国公虽已年迈,却依旧手握重权,功勋卓绝。年轻时亦是不可一世,轻骑铁马踏遍河山,无人不会为之敬畏。便是眼中的肃杀之气,只消一眼,就教人心惊胆怯。无论何时何地,魏国公想要做的事,无人可阻拦。
所以姜华盛不敢拦,甚至心知肚明,他一定会杀了赵氏!
姜华盛心有不甘,并不想受到这祖孙二人的牵掣,这让他感到耻辱。可若今日真教魏国公当着他的面杀了赵氏,让赵氏的血染了姜府的门楣,到那时,只怕他所有的颜面顷刻间都会荡然无存。他这么多年来建立地威信,也会悉数崩塌。
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这祖孙二人掐住了他的命脉。他只能够妥协,做出抉择。
“好。”姜华盛垂着眼,遮住眼底的阴戾,咬牙切齿道:“大夫人赵氏,纵奴行凶,教女不严,构陷嫡女,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今休弃赵氏,遣返回府,今日你我二人夫妻情分缘尽于此,从此恩断义绝!”
姜华盛一字一句,红着双眼将此话说出。他并不是疼惜赵氏,只是心中有百般不甘,千般怨怒。这么多年过去了,魏国公仍不将他放在眼中,竟不顾他在场要提剑杀了他的夫人——
他恨!
他恨自己不敢多言相劝,稍加阻止。他恨自己权势不够,不得不向魏国公低头!
大夫人闻言,顿时瘫坐在地,浑身地衣衫早就被雨淋得湿透了,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从脸上滑过,冲花了她原本精致地妆容,更显得狼狈不堪。
雨势已经小了许多,阴霾却并未散去,黑云压势,仿佛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姜琬音不可置信地瞪着姜华盛,大声道:“父亲,您在说什么?您怎么可以听这个贱人的话休了母亲?!她——”
“住口!啪——”姜华盛咬牙切齿地呵斥出二字,抬手便给了姜琬音一耳光,响亮无比。顷刻间便瞧见姜琬音的半边脸上落下了红红地手指印。
姜琬音捂住脸,怨恨地看着姜华盛,不可置信道:“父亲,您竟然为了她打我?”
“闭嘴!”姜华盛低声斥责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魏国公,说道:“这便是我给岳丈大人的交代,您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