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永昭惊叫,“难不成,还会有像贾青松这样的断指人再出现?”
“十有八九!”苏沉央笃定回,“只死一个人,如何能拉下江东王?必定是死得愈多,事儿闹得愈大愈好!”
她的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一阵骚动,众人齐齐拧头去看,就见容若掐着一人飞奔而至。
“殿下,我们找到断指人了!是苏府看门人苏大福!哈哈!可算把他揪出来了!”容若未进门便已兴奋叫起来。
众皆苦脸,静默无语。
“你们怎么了?抓到凶手了啊,一点也不开心?”容若看着众人,一头雾水。
“王爷,老奴不是凶手啊!”苏大福老泪纵横,哭着跪倒在地,“您看看老奴这胳膊腿,瘸了!走道都不利落了,如何可能杀死会武功的叶姑娘?老奴这手指,是在睡觉时被人咬断的啊!”
苏沉央正要上前检查他的断指,忽听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急响。
来人是江东王府有名的大嗓门,人送诨号齐大炮的齐三,人未至,已先听到他那憨直得意的笑声。
“哈哈,叶老头,我抓到凶手了!快来拜谢老子!老子立大功了!”
说话间,他又推搡着一个人冲进来。
那人瞧着高大,可再看那脸,却分明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脸上泪痕未干,那眼都哭肿了,鼻涕泡吹得老大。
随着少年一起进来的,是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我家永儿他还是个孩子啊!他虽然个子生得高些,可还是个没长成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杀人?可怜他上街游玩,被人生生咬断了手指……”李永的母亲何氏哭得撕心裂肺。
“我家老福也是被人咬掉了手指的!求王爷明鉴,这真的是个巧合!呜,怎么会这样啊!”苏大福的妻子周氏亦是肝肠寸断。
孙氏看到这两人,仿佛看到了同盟,又开始嗷嗷叫起来:“我们家松儿,已被他们活活打死了!你们快去救他们吧!再不过去抢人,只怕又要被打死了!”
一听说有人已经被打死,何氏和周氏登时魂飞魄散,当下不管不顾,疯一样冲进大堂。
齐三和容若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抓到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放了,便与他们相争,堂上登时又是一片混乱。
孙氏趁势煽风点火,扬声尖叫:“楚知白,你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抓人,活活打死我家松儿,我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去告御状!我就是跪死在金銮殿上,也要为我儿申冤报仇!”
说完,带着贾府那些娘子军,浩浩荡荡的去了。
这一路,少不得各种夹枪带棍,诬蔑楚知白,往他头上泼脏水,走一路叫了一路冤屈。
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整个楚京城都知道楚知白公报私仇,胡乱抓人,冤死人命之事。
“公公,这戏,好看吗?”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内,宁夜轻笑一声,放下车帘,看向马车里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好看!好看极了!”闻泰竖起大拇指,笑得一脸褶子,“法师这招真是高明!那江东王不是自诩爱民如子嘛,这查一个死一个,杂家倒要看看,他到底会如何应对!”
宁夜笑笑,朝外头勾勾手,立时有人俯身上前。
“告诉他,可以上场了……”他邪笑开口。
夜色渐沉,华灯初上,顺天府衙,灯火通明。
接二连三发现的断指人,以及那哀痛的喊冤声,让衙内的每个人都是既郁闷又困惑。
苏沉央仔细查验,将苏大福和李永的断指茬口跟那件证物作比对,首先排除了苏大福的嫌疑。
苏大福已年过六旬,他的指部皮肤松驰暗沉,跟那件证物有很明显的区别。
可李永的断指茬口,不论是粗细程度,又或者皮肤弹性,都跟那件证物十分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