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慕心道屏风上的画可以以假乱真,嘴上便已经不受控制地实话实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发现屏风最右侧有署名跟日期:“二零一九年七月,仿梅安夫人《故城十二景》”。
这画果然是仿的,但是作画者可以说是诚实得很了,直接在画上注明是仿画,不想自己家里那幅,明明是仿的,却顶着真画的名头在卖。
“梅安夫人一走,她的画就都成了遗作,不过遗作自然有限,老爷子喜欢梅安夫人的画,却没有沈先生的本事和人脉,买不到真画,便请人仿了一幅,既是仿的,不如仿个干脆,集齐了这十二图景。不过……总是比不上沈先生手里的真画。”里面林忆遥淡淡地说着。
她虽用了变声的装置,但男女的声音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贺寅自然是震惊不已的,没想到料想中的继承人竟是个女人?
沈宸慕显得沉稳些,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都说司家继承人神秘,在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只不过,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都说我是司家继承人了,该如何称呼沈先生明白的。”林忆遥没打算说出自己的姓氏来。
沈宸慕自然是早就听闻司家继承人非司家族内之人,今日也没能探听到丝毫消息,觉得眼前的人聪慧机智,司老爷子选了她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今日一见,倒是能明白些了。
他便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目的。
“今日来,是感谢司小姐前段时间帮忙劝服沈医生出山救人,我们也没有料想到之后许医生会遇到这种事情,对此我深表遗憾。”
里面的人没打算接话,透过屏风的影子,能看见柳妈在旁边给她倒水,她一只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沈宸慕接着说:“不知道许医生现在情况如何了?”
他提问了,等着里面的人回答。
“未知。”
简短的两个字,冷冷的态度,一贯都是众人之上的沈宸慕眼下在这里受了挫败,从小到大,除了沈家那些人之外,还没有人对自己是这样冷冰冰的态度。
贺寅急了,站起来作势要冲进去,被他一把拦下。
“怎么?贺助理这是要在司家找我的错?”
里面的人依旧云淡风轻。
沈宸慕朝贺寅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冷静,接着说道:“助理不懂事,司小姐包涵,只不过我们确实是关心许医生的情况,司小姐能否如实相告?”
林忆遥想了一下,沈宸慕听里面的声音,似乎很纠结的样子,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会儿手指敲着桌面。
“许家如今只剩下许叔,要是许叔出了什么事情,我难以向寒叔交代,许叔的事情,我比谁都着急。”
就在沈宸慕要再开口的时候,话被林忆遥抢了先:“我们司家这回是出力不讨好,外面的人得罪了一大堆,还捞了些莫名其妙的灾祸上身,现在想退也退不了,要是有谁能够弄明白这次的事情,准会为我们司家感到无辜,当初,许叔好好地住在我司承酒店,是你沈宸慕亲自上门求见,后来方院长的学生也来求我,我想着一个两个都要见许叔,便帮着引荐一下,谁知道帮出事情来了。”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仿佛缓了很久的情绪,才问:“沈先生,你说现在我们司家处在风口浪尖上,左右为难,是不是挺冤枉的?”
沈宸慕稳稳地坐在椅子里,觉得屏风对面的人嘴巴甚是厉害,自己竟找不到回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