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有点棘手啊,如果被干掉了,恐怕要出大篓子。”
沈云卿迅速回到会客厅,安抚费银法:
“费财东,这块怀表暂且留在本王这里。你回去后千万不要声张,齐州分号的掌柜和伙计一步也不要离开齐州,让人保护起来。你家的三掌柜最近也不要去任何地方,就待在你家府上,你家府上也加派护卫严加防范,财东和家眷子女最近不要出远门,有任何事即刻联系本王或者本王亲近之人。”
费银法越听越紧张,他说:
“郡王,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费财东放心,此事朝廷不会牵连于你,而是当这块怀表的人和背后的人可能加害于你,并非朝廷。”
“那照此说来,这块怀表果真有非同寻常的命案。”
“是,但不要声张。”
“好好好,多谢郡王指点,费某感激不尽。”
费银法显然有些吓坏,整个脸色都变了。
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氛围下,一旦和皇室命案扯上关系,即便你没问题,有的时候要你死,也是一句话的事。
由于事态严重,沈云卿需要当面像女帝了解情况。而且在齐州出的事,距离莱州太近,很容易发生栽赃陷害情况。
迅速返回宫中,女帝正在早朝,沈云卿让人给王素琴递话后,去了御书房外等着女帝退朝。
十点不到女帝退朝,移驾金律园散步,沈云卿遂即再去金律园。
“海郡王何事禀报?”
“陛下,臣近日偶的一块镀金怀表,据查是今年四月刚被内司府买走的一批。”
“哦,还有此事。怀表何在。”
“请陛下过目。”
沈云卿将怀表递给女帝,公孙芸惠细看后转给王素琴说:
“速查。”
“是。”
待等王素琴离去,女帝又问:
“此表从何而来。”
“齐州,臣怀疑是不是持有此表者发生了意外。”
只见女帝眉头一沉,脸上厉色顿显,她说:
“两月前,朕派魏肱前往齐州办事,这块表极可能是魏肱持有。”
“是他!”
魏肱,今年三十九岁,豹韬卫朗将,平日里很少见到,但知道他负责豹韬卫在河南道的秘密活动,而齐州是河南道的道府所在,所以魏肱的职务相当于派驻济南的少将站长,情报特务头子。
“陛下派魏肱前往齐州不知所为何事?”
“反正不是为了莱州。”
“那是……”
“据密报,有人在淄州秘密开采金矿牟利甚巨,朕派魏肱前去淄州密查。八月间魏肱来信,淄州秘开金矿就地炼制粗金之后,最后都运往了齐州,然后至今便无消息。”
“这么说,是遇难了……”
“看来是的……”女帝口气阴沉,目中尽是杀机。
等了许久,王素琴返回金律园中,验证了之前猜测,这块怀表,确系魏肱持有,魏肱出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即刻去传将军董达、中郎将钱冲、朗将赵衷速来见朕。”
“是。”
吩咐王素琴,下刻女帝继续说道:
“海郡王从何而来此表。”
“从一个大户在齐州当铺得到。”
“既然此事海郡王已经知晓,那此事就由海郡王协理去办。”
“由臣协同豹韬卫办理,恐怕不妥吧。”
“齐州离着莱州这么近,朕不想出什么意外,爱卿懂吗。”
沈云卿看着女帝,女帝看着他,他当然明白女帝背后指的什么,齐州距离莱州这么近,而且莱州是黄金大产区,有钢铁冶炼。淄州经过粗炼的黄金运往齐州,不排除最后要运完莱州,找关系炼成高纯黄金。
经过十年的流通,高纯金币、银币、铂币和金银铂珠的流通量大增,传统的纯度不高的旧式金银元宝、金银饼、金银锭通过这些年的回收,市场流量大幅减少,日后贵金属货币将是高纯贵金属的天下。
所以私挖盗采炼制的粗金,就必须炼制成高纯黄金才便于出手,否则会被钱庄、票号吃贴水。
而且沈云卿甚至怀疑,这些盗金者如果是把黄金运到莱州,打通了当地冶金工厂关系,很可能是想把黄金洗白成金银币。
和莱州扯上关系,就等于和周晟、周赋父子扯上关系,这就是很大的麻烦。
纵然女帝不认为周晟父子这么有钱,还要私自开采黄金,但是和莱州沾上关系,就很容易变成政治问题。而且沈云卿还知道了这件事,女帝得有个合理的交代。
约莫两刻钟后,将军董达先到,然后是朗将赵衷,中郎将钱冲来的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