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继续监视了几日,海登鱼酱的马车晚上继续来拉货,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插着火把来,挂着马灯走,直到十二月初九这天,是插着火把来,插着火把走。
事情发展到这里,沈云卿意识到,车前使用火把和马灯可能还有组合性暗号。
来时插火把,走时插火把。
来时插火把,走时挂马灯。
来时挂马灯,走时插火把。
来时挂马灯,走是挂马灯。
此外还有左右和单双,和车前车尾问题。
马车都是在车前插两支火把,或是挂两盏马灯,但也可能变成马车前,左侧插火把,右侧挂马灯,也可以在车尾挂灯插火把,但是这种模式受到海上观察角度不同,不太方便辨认,容易误认。
所以只可能是第一种模式。
马车之前都是连续几天来时插火把,走时挂马灯。今天突然变成来时插火把,走时也插火把,这显然是一种暗号。
遂即再次派人跟踪马车,但仍然什么也没发生,马车既没有停留,也没有向海上打灯语。
而十二月初十,朱令那里传来重要线索,根据调查,每次前往博南镇拉海鱼虾子的车夫叫牛二,两个帮工叫卢冰、胡卫,三人都是七八年前到的海登鱼酱坊,专门从事拉海鱼虾子工作。
并且通过外围调查发现,牛二、卢斌、胡卫三人有明显的非正常消费能力,经常有超出了他们所得收入的额外消费,如嫖妓、下馆子、赌博等,明显超出他们的消费能力。
朱令怀疑,从齐州上岸的粗金,一定是走他们三人手中走,而他们私底下一定克扣了一些,用于自己消费。毕竟是人,谁见到这么多钱难免心动。
而且他们过手的是粗金,还需要精炼,过程中会有杂质排除,总的重量会减少,只要每次偷窃的黄金数额控制得当,就不会被上头发现。
沈云卿遂即改变侦查方向,将目光投向妓院、赌坊等社会闲杂场所进行排查。
这些地方鱼龙混杂,最容易藏污纳垢和洗钱。
之前豹韬卫虽然也会查,但密党采取了非常规手段,单纯的从表面去查,可能查不出什么问题。
而且如果赌坊牵扯进来,就能解释这批黄金为什么没进莱州的户部和内司府炼金厂,因为根本不需要。
他们只需要把粗金铸造成散金,然后交给赌坊,赌坊再把散金交给钱庄、富人、票号,他们再把散金交给户部在当地的炼金厂,精炼黄金,当地的炼金厂再根据黄金的数量和纯度,把金币兑换给这些钱庄、票号和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