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余志见到沈云卿两个时辰后,沈云卿要扩大事态的消息传到孟曾泽耳中,令其大感不妙。
“什么啊,他要替苏家姐妹出头。”
“是的老爷,据可靠消息,朱长青已经从苏家姐妹口中得知行刺老爷与当年苏家灭门案经过,而且老爷有火器,所以朱长青要将老爷告到州衙。”
“朱长青这个小人,坏我大事!”孟曾泽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他本以为朱长青这个利益小人会借此事勒索他,到时候破财消灾打发了朱长青也就是了,现在要把事情闹大,这就彻底打乱了孟曾泽的计划和部署。
“老爷,要不……”
管家老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孟曾泽连忙摇头说:
“不行,朱长青如果死了,即便与你我没有干系,那魏王可不是好惹得,定会把淄州给掀个底朝天。”
“可若是此事告到州衙,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不,苏家灭门案并无任何证据,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又能奈我何。至于火枪伤人,哪个大户没有私藏一两支火枪伤人,就事论事说,朝廷也奈何不了我,真要是逼急了,他朱长青也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沈云卿要把事态扩大出乎了孟曾泽的意料,但是在孟曾泽看来,苏家灭门案这件事并无任何的有利实证指向,根本不足以定案,只要他咬死了不说,这件事就是捕风捉影。
至于火枪打伤苏家姐妹,孟曾泽也没想到会击中苏家姐妹。当时孟曾泽开那一枪,根本是无的放矢,胡乱打了一枪,是为了震慑黑暗中的宵小之徒,给自己争取喘息时间,但没想到还给打中了。
但如果当时只是开了一枪,没打中人,即便苏家姐妹听到了枪声,她们也未必能识别出是枪声,时候孟曾泽大可推说是苏家姐妹胡说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
而现在一枪打中了苏家姐妹,孟曾泽持枪的这件事就掩盖不住。但是财阀、有钱人藏枪这件事并非个案,而是普遍现象,法不责众,朝廷不可能就盯着这件事不放,大不了就是罚款,坐牢几年也就没事了。
所以在苏家灭门案无法定案,而持枪可以摆平的情况下,孟曾泽仍然可以脱险。
但是,孟曾泽不知道的却是,沈云卿根本就没打算在苏家灭门案上突破他,也没打算以持枪名义对他进行制裁,而是通过调虎离山的方式,把他从太河乡调出,然后采取行政和军事措施,把太河乡给端了,不给他和下属以及密党网络联络的机会。
但话说孟曾泽这么聪明,他就想不到自己去了州衙之后,太河乡可能群龙无首?
其实不是孟曾泽没想过,而是他认为朱长青的来意是经济利益,而不是为魏肱和金矿案。
同时事态扩大到州衙后,孟曾泽也一定会立即对太河乡和整个网络进行安排,暂时潜伏和静默,以免在审案期间出什么娄子。
但只要孟曾泽做了什么,潜伏在各地的监视小组就能捕获蛛丝马迹,所以现在已经不是孟曾泽动不动做的问题,而是孟曾泽什么都不做,就是瓮中之鳖,如果做什么,就是沈云卿投石问路,把他全部网络尽数查清。
“立即传令各线人马,暂停一切活动,近期不要轻举妄动。”
“那山里的金子怎么办,还有一千四百多两需要运出。”
“暂时封存在山里。”
“那人怎么办,一旦都放出来,恐怕会暴露踪迹和消息。”
“沂源县的鲁山里有一个粮囤,把人拉去鲁山里头藏起来。”
“是。”
约莫午时六刻,县令余志赶到孟家庄,就苏家苏家姐妹行刺和苏家灭门案与孟曾泽对峙,孟曾泽主动交出了一支燧发手枪和一支长枪,并承认了枪是他放的,坚决否认苏家灭门案是他所为。
余志拿孟曾泽无可奈何,只好返回客栈再跟沈云卿说,要沈云卿去州衙告状,他也立即前往州府向刺史王斌禀明实情。沈云卿遂即派人持状纸前往州衙告状,顺带将密信发出。
而在当天下午黄昏时,沈云卿收到了孟曾泽的请帖,邀他前往孟家庄赴宴。
“员外,孟曾泽这个时候请您赴宴,恐怕是没按什么好心吧。”赵衷提醒道。
“我琢磨着,他得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以利益收买我,以土地为诱饵,要我让步。”
“那第二个目的呢?”
“如若我不同意,他便会设计构陷我,好在日后的官司中对我不利。不过去还是得去的。赵衷,你且留在客栈,看着苏家姐妹,防止孟曾泽趁我不在,对苏家姐妹下手。”
“是。”
如果是沈云卿现在处在孟曾泽的角度,他也会采取软硬两手。
一手是通过经济好处,让他做出让步。如果沈云卿态度强硬,孟曾泽就会设计构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