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云卿已经等在客栈一楼,他坐着喝茶,余志站着,脸色铁青,僵硬如蜡。
孟曾泽带着庄丁十多人刚从二楼下来,就看见沈云卿坐着在喝茶,很是气定神闲,相反县令余志却毕恭毕敬的站着,脸色面如死灰。
这个时候孟曾泽隐隐感到一丝不详,但还只是认为是周枢来给朱长青撑腰,才让县令余志如此害怕,而没想到朱长青还有另一个身份让余志害怕。
“朱员外好大的排场,让孟某受宠若惊啊。”
“呵呵……不敢,孟庄主,或者说,还是叫你刘开来的好呢。”
“孟某这就不明白了,朱员外为何总要认定孟某就是刘开来,难道魏王殿下来了,就能颠倒黑白吗?”
这是县令余志突然呵斥道:
“孟曾泽,如今死到临头,还不知罪,可知道……”
不等余志说完,沈云卿抬手打断他说:
“欸,余县令不必如此动怒,孟庄主既然不知死,可以继续让他执迷不悟,我有的是时间。”
“是。”
余志的态度让孟曾泽感到不安,他很清楚,苏家灭门案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把大火烧的精光,什么也留不下,而且朝廷也不可能在七八天之内就查出什么名堂,因此即便魏王要强出头,也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
但现在朱长青和余志的态度,却不像是没有把握,而是有绝对把握置他于死地,想到这里,孟曾泽突然心口狂跳,顿时后退半步飞快说:
“你究竟是何人!”
“孟庄主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是什么人。”说着,沈云卿从腰间枪套内抽出一支转轮手枪摆在桌上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何意!”
“看样子孟庄主见过这种枪,甚至把玩过,是嘛。”
“你,你是朝廷的人!”
“不错,我是朝廷的人,不过孟庄主猜的还不对,确切的说,本王是皇家的。”
“本王,皇家!你,你是魏王!不,这不可能!”
“本王自然不是魏王,但本王的封地孟庄主应该知道,就在江淮道海通治下,海郡王便是本王。”
“什么,你,你就是财王沈云卿!”
“怎么,不像吗!”
孟曾泽连忙再退两步,身边护卫刀剑齐出,但同时枪栓声此起彼伏,枪口齐齐对准孟曾泽以及他的庄丁。
“孟庄主,本王知道这安阳客栈是你的据点,在安阳客栈下,可能还有密道,但是本王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识相点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徒增伤亡,朝廷的火器不是你手中那十几把刀剑所能敌挡。”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夫就是刘开来。”
“事到如今,孟庄主还想蒙混过关,本王当然没有证据证明你孟庄主就是刘开来,但是有证据证明你孟庄主,就是这齐州、淄州、莱州黄金案的幕后主使,你孟庄主下令杀害了魏肱、吴冬等豹韬卫,仅此两项罪名,哪儿一条戴在你孟庄主头上,都是个死罪,何需要证明你就是刘开来。”
“那苏家姐妹是你故意安排的。”
“当然不是,纯属意外帮了本王一个大忙,稳住了孟庄主,否则孟庄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撤离人马遁去踪迹逍遥法外。”
“你是怎么查到老夫的头上?”
“本王原本在齐州调查,并未发现太河乡,想来孟庄主也应该自以为提前下手,魏肱没能把消息传递给朝廷。可惜呀,在杀死魏肱等人之际,魏肱将密函藏进了水池中,后被本王发现,这才知道金矿就在太河乡。
但本王到了太河乡后,起初并没有怀疑到孟庄主的头上,是孟庄主自己太过完美。有的时候,太过完美反而显得太假。
魏肱率人秘密迁入太河乡,却能被完全跟踪,并被无声无息灭口,在这小小太河乡,能让豹韬卫栽了跟头,势必是地方上的大势力。而你孟庄主伪装的极为隐秘,本王期初并未怀疑,但是第一次做客孟家庄时,孟典身上带有的火药味儿,却引起了本王的怀疑。”
“火药?”
“正是。民间能够弄到的火药,只可能是黑火药,而孟典身上的火药味,却是朝廷的军用火药,民间禁绝持有,所以孟典身上的气味是军用火药,而军用火药只能来自朝廷的枪支,魏肱、吴冬失踪的那几十支枪和弹药,很可能就在你孟家庄,孟典打的就是岐军的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