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韬堂的门面不是很大,如果把门楣上的牌匾拿掉,甚至都很难知道这里是国家安全部门所在地。
沈云卿没急着先去见许平丞,先去看了案卷和资料。
根据董达的说法,孟曾泽案查到的外部资金账户渠道有三个方向,一是江淮,二是江南,三是广州,这些账户中有五分之一最终都能与许平丞发生联系,而且都在江淮。
其实不光许平丞,江淮道上的许多盐商、布商、油商其实都能与这些账户资金产生交集,但是这人当中许平丞的身份最扎眼,距离统治阶层的关系最近,所以董达根据这些网络的密集度和远近亲属关系,认为许平丞有严重问题,最终抓人也是请示了董达抓的人。
初步翻阅国案卷和整理账目,沈云卿对董达道:
“这些都是资金和账面往来,并不能说明许平丞与密党有关。”
“但许平丞替密党走账这不假。”
“是啊……这些账户只显示资金,不显示每一笔资金背后做了什么,确实也无法证明他不是在替密党走账。而且从走款信息上来看,最早的一笔发生在九年前,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发生了交集。许平丞现在知道自己的汇款和密党有关吗?”
“只是派人审问了资金走账的目的和用途,有些走账发生太久,许平丞已经记不得,所以需要许家的总账。”
听到这里,沈云卿明白了,董达是要自己出面,向许家把账簿拿来。
许平丞是许茹柔的堂弟,也算是周晟的小舅子,抓许平丞就已经冒了很大压力去抓人,再闯许家拿账本,周晟那里说不过去,所以要请沈云卿出面去要账本。
而且账本这东西,关系到经济秘密和财富值,也不可能轻易给外人,如果哪天豹韬卫要查沈家的账本,女帝肯定不同意,因为女帝在沈家每年拿走的保护费就是一大黑幕。
许家这么大的生意,这么硬的背景,肯定有一些经济黑幕。
所以董达觉得难办了,过来找沈云卿出面。
“董将军,您这是把难事都推给了沈某啊。”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您也知道,莱王和您的关系,现在那个位置的主儿也没着落,我们这些办差的,就怕得罪了未来人。”
听到这里,沈云卿翻了个白眼。
董达的言外之意,就是现代女帝岁数大了,也许哪天要是万一,而储君的位置空着,女帝也没私下交代他日后要辅佐谁,以目前的政治格局,莱王和郑王都有机会登临宝座,到时候万一要是周晟登基,他就倒霉了。
“这件事陛下知道吗?”
“目前还不知道,但明天就难说了。”
董达言外之意,女帝有其他眼线,所以董达这里拿了人,即便不报告,女帝也会很快知道。
而沈云卿本还想拖上一些时间,先把事情查清楚,现在来看是拖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拿到账本,查出这些围绕许平丞的资金到底在从事什么生意,而且为什么只围绕许平丞展开,没有殃及到许石坦和许宁。
“好吧,本王即刻去莱王府上,想办法把账本弄来,不过账本这东西涉及到钱这个东西,还望董将军谨慎些。”
“这些分寸本将还是知道的,那就多谢郡王了。”
许家这些年赚钱不少,其实也有一些违法生意,但基本没有涉及严重的刑事犯罪问题,经济犯罪肯定有。
迅速出了豹韬堂,来到周晟府上。今晚是全衡值班,沈云卿的突然而至让他很是意外:
“海郡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不来不行啊,莱王睡下了吧。”
“已经睡下,我立即去唤。”
“嗯。”
沈云卿来到中庭等了许久,周晟匆匆赶到。
“出了何事,你怎深夜过来。”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也被豹韬卫请去喝茶了。”
周晟闻讯当即一愣,全衡两个眼珠顺时针连转两圈。
“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平丞可能被构陷了,豹韬卫要查许家的账本,所以需要我出面去拿账本。”
“豹韬卫怎么办事的,许平丞既被构陷,为何还要扩大侦办。”
“豹韬卫兵不了解内情,而是按常理办案,认定许平丞有问题,但我看过许平丞的案卷后,认为他是被构陷,但豹韬卫要证据。现在得去许宁和许石坦府上一趟,把账本拿来。”
“可账本关系到一家全部财产,到时候肯定要被母后知道。”周晟担心许家财富暴露招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