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偷税漏税三万四千五百多两,三百五十七万四千余贯,这可不是小数目啊,换做是其他人,即便不判死罪,也是抄没家产,全家流放边地,你怎么就敢做得出来!”
“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没曾想会被豹韬卫发现。”
这世上没有巧合,巧合背后一定有必然,孟曾泽超过五分之一的账目走江淮走,而其中半数以上都能和许平丞产生交集,这意味着许平丞就是密党在江淮洗钱的工具,那个崔凤媛很可能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许平丞说自己鬼迷了心窍,沈云卿相信他确实是色迷了心窍,财迷了心窍。
许家现如今这么大的家业,就是每年花一亿人民币养一个二奶也也养得起,而许平丞背着家里做这件事,显然是他很清楚这么做是不道德的,而且犯法。他不仅没法儿向许宁和周晟交代,也没办法和自己结发妻子娘家交代,所以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干。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都水落石出,虽然许平丞主要牵扯的是偷税漏税和经济犯罪,但背后却是密党在有意构陷和腐蚀许平丞,进而日后利用许平丞影响周晟。
此时时间上午九点二十分,沈云卿整理了口供,但暂时没让许平丞画押,因为需要等女帝的态度,如果女帝的态度严峻,口供内容可能还要改,但即便改,也不可能改性质,只能改改措辞和用词立场,那些个偷税漏税、养小妾花费想改也改不了。
审完许平丞,沈云卿还要去天牢提审孟曾泽,出到豹韬堂时,全虎已经等在门外。
“郡王,王爷让我跟您说一声,今日一早陛下宣王爷进宫去了。”
“看来还是没赶上,府里现在怎样?”
“侧妃现在心慌意乱,许家都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是啊,出了这么个不孝儿,是够他们的受得了。”
其实这件事最没法儿交代的是林毅贤和林毅贤的女婿顾韵熏,林毅贤和顾韵熏素以门风正直而享誉神都,现在门下出了这么大丑闻的门生,肯定是有影响和冲击的。
询问了全虎,沈云卿遂即赶去宫内的天牢。
孟曾泽等密州案核心关键人物一律都关押在天牢,而且由豹韬卫负责监管,沈云卿是有提审权的。
见到孟曾泽时,头发已经全白,精神面貌尚可。
其实和宫外天牢比起来,宫内天牢的条件和三十年前比起来差了很多。
三十年前的宫内天牢比宫外好得多,当然,这些年宫内天牢的条件其实没变,变的是宫外天牢。
宫外天牢已经重建,有高达三丈多的砖混围墙,牢房也更宽敞,统一被服、服装,定期消毒打扫,三餐供应也标准化,还有专门放风的活动场地。
而宫内天牢建在地下,放风是不可能的了。
“该说的老夫都说了,海郡王找老夫还有何事要问。”
“问一些之前被忽略,孟庄主可能知道的内容。”
“那是何事?”
“比方说,密党会不会使用美人计构陷官吏、勋贵,亦或者引诱官吏、勋贵大把花钱,从而制造把柄。”
“这些都是惯用伎俩,老夫之前都交代了,许多官吏便是这样被我等拖下水的。”
“但金额都不大,少则几百两,多则几千贯,上万贯,这些数额都不大。”
“可对普通寻常官吏而言,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
“是的。”沈云卿肯定了孟曾泽,当下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万贯铜钱就已经是天文数字。随后沈云卿话锋一转道:“但如果是四五百万呢。”
“四,四五百万!”孟曾泽显然也有些吃惊。
“对,四五百万贯铜钱,用来满足一个人的欲望,用来博倾城倾国美人一笑。”
“呵呵……”
孟曾泽冷笑一声,沈云卿不解何意,遂问:
“孟庄主为何如此。”
“至少孟某人还做不出来这种作践之事。敢问这与老夫何干?”
“孟庄主与江淮道上的汇款当中,有半数需要经过一些账户,而这些账户的下层关联账户,与某些朝廷巨富有密切关系。孟庄主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王说的话。”
“会给江淮道的秘款,孟某是不知道最终汇给谁人,海郡王如果是问此事,孟某恐怕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