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如果是铜铁,风吹雨淋盐雾侵蚀,早该生锈了。锡锌应该是灰褐色,但这分量明显是铅,可日晒雨淋海水侵蚀,这么一小块铅,也该腐蚀朽烂了,见鬼了,难道是银子?!”
铅的密度比银重每立方厘米0.84克,微量的手感难以加以区分,但铅长期与空气和海水接触,会很快腐蚀,而银却不会,两者都会发黑。
而银的性质本身并不活泼,海水长期的侵蚀,与盐雾和海中的氯离子缓慢形成的氯化银,形成天然的保护膜,因而并不会像其他金属,氧化锈蚀最后朽烂。
想到这里,沈云卿随手将石子压在地面使劲摩擦,少时翻过细看,只见隐隐约约闪烁灰暗的银光。
“银子,是银子!”
激动地脱口而出,顾温一头雾水,忙是问:
“少爷,什么银子,哪儿来的银子。”
“管家你看,这是刚才踢破你脚的石子,其实是银子。”
顾温接过银块定睛细看,后又放进口中咬了一口。
“是银子,若是铅,不应有此银光。”
“对,就是银子,而且是碎银子,应该还是早年曾经有货船在此路过沉没,银子被海水冲上了岸,筑坝时混杂在了石料中堆在在了坝下。附近许是还有,咱们赶紧找找,兴许能有发现。”
散碎的银锞浸泡海水,银与氯离子发生反应,表面形成一层氯化银,氯化银常态为白色固态粉末,但与阳光长期接触,颜色变紫色,最终发黑,与海边石块在外观上没有区别,难以分辨。即便偶然被人捡到,也很难被识别。
若非沈云卿前世学的是化学工程,专业性敏感,换做是其他人恐怕很难发现。
而与此同时,海风带着话声被有心人听去,随之迅速报给周晟。
“殿下,刚才一人来报,秀州城跟来的二人,在拦海大坝南段发现白银。”
全衡飞快说道,周晟精神为之一振,忙是问道:
“消息确切?”
“尚不确定,隐隐隔着很远,风刮过来的,说是那人从地上捡到了银子。”
话音未落,周雪琳打着油纸伞,凑近上前质疑说:
“我们可是一路走来的呀,几十双眼睛都没看到,就那两个人,怎能从地上捡银子。小惠,你看见了吗?”
周雪琳身后男子扮相的楚惠儿摇头说:
“没有看见。”
“看见没有,小惠可是眼尖的很,都没看见,哪里能从地上捡到银子。”
“这个……”
全衡一脸蒙圈眼珠乱转,竟也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周晟说:
“皇妹所言不无道理,大坝南段我等都是一路走来,几十号人均未见有银子,他们二人才来了片刻,怎能随意捡到银子。”
“是啊,属下也觉得怪,吕明武岂能把银子光天化日之下仍在坝上,要不先观察片刻,再做决断。”
“嗯,继续监视。另外,调五个人也在坝上找找,不定也能有发现。”
“是。”
此时沈云卿浑然不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以为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道,一个劲儿的捡银子,却不知道周晟已经盯上了这笔财宝。
一刻过去,顾温陆陆续续捡到八颗散碎银两,足有四五两重。
“少爷,老夫发现了八颗,应该都是银子。”
沈云卿接过细看,都已被顾温磨过,露出淡淡的银色。他说:
“我这里有十四颗,加上这里的八粒,应该有十两多,附近兴许还有。不过这片海滩太大,也不知道倒地散落了多少,若是只有百两,散落在几百亩地里,那可就劳命伤财了。”
“要不,咱们先回去,打听打听,然后再从长计议,兴许能打听到过往沉船之事。而且朝廷的人就在附近,万一被他们发现,怕是要惹祸上身。”
“嗯,有道理。咱们尚不清楚当年沉了多少银子,这才找了方圆百步,并没把所有石子都翻遍,就有二十多颗,可见当年沉海的散碎银两不在少数。走,去汤县,先住下再说。”
与顾温商定,二人回到马匹旁,解了马缰翻身要走。此时全衡再得消息,火速报知周晟:
“殿下,有属下看见,那二人从乱石间,捡走了不少石块,现在要跑。”
“什么啊,捡走了石块?不是说,是银子吗。”
周晟质问道,全衡飞快说:
“是银子,那二人有意拉开了距离,咱们的人听不清楚,但看见他们捡到石块,在地面磨了一会儿,隔着老远,隐隐看见有白光闪烁,想来定是银子。
属下以为,那二人定是知道吕明武宝藏所在,前来打探消息,准备日后取走。”
不等全衡言毕,周雪琳插话说:
“这么巧,我们住楼上,他们住楼下,咱们找宝藏,他们捡银子,怎么总感觉怪怪的。明知道咱们在这里,他们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来偷银子。”
“不,一点也不怪。”
周晟肯定道,周雪琳不解问:
“兄长,哪有当着官府的面,光天化日之下拿赃的道理。”
“倘若他们不知咱们的身份,这一切可就是太巧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全衡!”
“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即刻带人将那二人拦住,莫要放他们跑了。”
“遵命!”
少时,全衡摔数人骑马上前追赶。
而此时沈云卿、顾温二人还在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少爷,真是天要咱富,咱不富也得富。若要是再捡几百上千两的银子,偿还州府的钱银可就指日可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