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边关便有来报,草原持续大旱,牛羊饥渴而死不计其数,今年更是尤为严重,而眼下我朝国本堪忧,若不能满足忽喇所求,日后其必生内乱,忽喇内乱势必向南蔓延,我朝边军数十万,要镇守延绵数万里边防,将难以为继。”
“可眼下我朝哪里去弄六百万石面粉,一石面粉最少得一石三斗的小麦,六百万石面粉,那可是七百五十万石小麦,加之运往北方所需花费钱粮,少说得八百三十万石小麦,现如今哪里去弄八百万石麦子。”
(一斤小麦大约能出八两的80号面粉,或七两的70面粉,号数越小,小麦品质越高,反之小麦粗纤维越多。)
卢希彭话音未落,礼部尚书陈锦檀哪壶不开提哪壶:
“河南道不是囤着几百万石的稻米吗,近些年江淮、江南、两湖赈灾都没用上,想来河南道这几年风调雨顺。卢尚书,囤了这些年,应该不止三百五十万石稻米了吧,拿稻米去换小麦,不说全够吧,至少能解决七八成不是吗。”
陈锦檀边说边笑,卢希彭又恼又紧张,他说:
“河南道库粮乃备河北道、西辽道不时之需,若是都给了忽喇,其若出尔反尔发兵来攻,河北、西辽两地边军将无粮可用,届时奈何。”
卢希彭振振有词,女帝已是听得不耐烦,她当然清楚河南道囤粮早已荡然无存,陈锦檀无非是想搬弄是非而已。她打断卢希彭说:
“够了,朕要尔等为朝廷分忧,尔等却在此处推三阻四喋喋不休,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臣等无能……”
四尚书异口同声俯首请罪,公孙芸惠阴沉着圣容不悦说:
“卢尚书,忽喇此番朝贡之物折价几何?”
“回陛下,粗略算来约值一百四五十万贯吧,但我朝仅仅面粉一项,恐怕就得要五百多万贯,即便忽喇能用牲畜和马匹抵偿,但现在朝廷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去买面粉,除非从官仓中调拨,但最终仍得划入户部的损失。
这仅仅是小麦,盐、铁、布匹、茶叶等物所需甚大,加之路途遥远,运费甚为巨大,恐怕一千万贯也挡不住啊。”
听到要一千万贯,公孙芸惠恼火不已,颇有一种给卢希彭来一脚的冲动,但她脸上仍无声色,继续阴沉着脸说:
“范尚书,呼延、天山、西域三都护可有积麦?”
“有,虽然积麦较广,但天山、呼延两地气候难测,并非年年风调雨顺,歉收十之四五,虽然三地人口稀少,可广种薄收,但三地小麦来得却是不易,也是数代屯兵屯田所积累,为的也是减轻朝廷税赋,以防粮草断绝后维持生计。如果调拨给忽喇,怕是日后有变,再从中原发粮,只会徒增国力。”
“那三地都护可调多少小麦?”
“回陛下,若要维持三地都护之粮草安全,臣只能拿出一百至一百二十万石小麦,运往边关榷市,大抵也就是八十到一百万石面粉。若是再多,万一忽喇生乱,三地都护府恐将难以久持。”
“那就从三地都护调运一百二十万石小麦。”
公孙芸惠拍板调出军粮,遂即又问卢希彭:
“卢尚书,关中、京畿、河南、河北四道可调官仓小麦几何?”
“启禀陛下,六年前四地旱涝并发,官仓赈济甚多,加之连年用兵,南方大旱,四道官仓尚未补足,恐怕是调不出多少小麦。”
“那究竟可调多少?”
“也就,就两百万石吧。”
卢希彭说的小心谨慎,憋出两百万石,范勇听着急的跳脚:
“卢大人,天山、呼延、西域三地都护府尚且拿出一百二十万石小麦,你四道数千万人,只拿得出两百万石小麦?你吃的完吗!”
“范大人何出此言,朝廷积粮以稻米为主,小麦只占三成,最近七八年间各地灾害频发,又逢连年用兵,官仓难以为继,两百万石小麦已经很多啦。”
“那也不能只有两百万石小麦,用稻米去换!”
范勇直言不讳,卢希彭断然拒绝:
“都用稻米去换,天下若再生乱,何来米粮赈济灾民供应大军,断然不可。”
“那就两百万石吧。”女帝认下了卢希彭的账,接着又说:“现在还差着至少五百万石小麦,这又从何出?”
“启禀陛下,国库恐难以应付这五百万石小麦的征购钱款,臣以为应增加明年的赋税,今年先借以支度,待等忽喇的牲畜、马匹、皮买交易完成后,再运往各地贩卖。”喜欢陛下的CEO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陛下的CEO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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