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公孙芸惠陆续收到周启、周晟各自发回的函件,江南之行,共计筹得白银六十二万两,铜钱四百七十余万贯,其中周启筹银四十七万两,铜钱三百五十万,占比最大。
“陛下,今年算是应付了过去,可明年后年,年年如此,朝廷总不能年年都借呀。”
欧阳羽不无担心道,女帝殿中来回踱着,边走边说:
“朕年前已经去信木可烈汗,催促他督促忽喇各部种麦,若要农具,朕给他便是了。哪怕一年只收一季,也好过现在每年几百万石无节制的讨要。”
“但奴婢担心,即便忽喇能习以农耕,但短时内难以扭转其秉性,其仍将继续游牧,所需货物将与日俱增,长此以往,其牛羊有限,有朝一日其无牲畜可卖时,塞外再发天灾,朝廷恐将难以为继,届时其必反。”
“朕何尝不知道忽喇人本性难移,此战早晚将至,以我朝当下之困窘,此战来的越早,越为不利,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女帝一息长叹,几多无奈几多愁苦。说话间,殿外女官来报:
“启禀陛下,京畿道行军大总管已到殿外。”
“快宣。”
“是。”
待女官离去,女帝与欧阳羽道:
“欧阳,赐坐。”
“是。”
少顷,薛伯充大步流星披甲而至,见女帝俯首叩拜:
“臣,薛伯充,参见陛下。”
公孙芸惠忙上前去扶薛伯充道:
“亲家快快免礼。”
“谢陛下。”
“来,坐。”
“谢陛下赐坐。”
二人略作寒暄,女帝坐回御座,接着说:
“亲家,刚儿呢?”
“臣刚刚入城,刚儿先去仲安府上,未能及时向来见陛下,还望陛下赎罪。”
“诶,你我都是亲家,何来这些客套。快与朕说说塞外情势如何。”
“启禀陛下,塞外情势不容乐观,关外道以北塞外暴雪千里,冻死牛羊无数,忽喇人正大举南迁,寻找牧场,已经进入关外道、云中都护府境内数百里,距离河套之地已近在咫尺。
前番又得兵部急报,呼延、天山,还有西域各都护府境内皆有南迁忽喇,眼下双方犬牙交错,若忽喇反,情势堪忧。不知陛下何时能将忽喇所需运往北方,臣只担心拖得越晚,情势越为险恶。”
“真没想到,今年冬天塞外竟如此险恶,真如卿所言,忽喇叛我恐怕只在数年间。”
“陛下所忧正是臣所想,此外臣听闻从乌兹曼(阿拉伯)传入西域有厉害火器,不知朝廷可有购入。”
“亲家为何突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