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宫中天牢的囚犯大都没有武力值的危害,绝大都是政治上敏感,皇帝私人感情上有顾虑的分子。
而被关在皇城外执金吾地天牢的,除了皇亲国戚、犯官、反贼,无外乎两种。
一是恶贯满盈杀人越货甚多者,二是江洋大盗,乃至还有骗到皇帝头上的,都关在皇城外的天牢,想来也不可能把武力值爆炸的暴力分子关在宫内,因为总有万一的那天。
执金吾将沈云卿交给禁军狱卒后,进行了全身搜查,并发放了一套囚衣。
皇城内的天牢都建在地下,因为建在地下不容易把人给跑了,同时皇城毕竟是个城中城,地面空间再大,也是有限的,所以地牢上建有馆舍建筑,以便于利用。
搜身后,随行私人物品也要检查,最后全部没收,个人物品一律不准携带。
让沈云卿以外的倒是,入狱前竟然还有热水澡洗,想来真是做梦啊。
沐浴更衣洗漱妥当,终于领道自己的那件班房。
牢房环境尚可,有木板床、铺盖,还有简陋的矮几、马桶,地面较为整洁,不似县衙大牢猪圈,有人呆没人管。
由于宫内天牢关押的囚犯以特殊人物为主,而这等特殊人物着实不多,一路走过几十间牢房,都空无一人,零星只看到三个穿着号衣的囚犯,无不是满头白发垂垂老矣。
沈云卿被关在三十五号囚房,左右乡邻的三十四、三十六号囚房恰好有人,他刚一落地,三十六号这位兴冲冲的来到牢墙边:
“呦,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的,你怎么也进来了,哪个衙门的小官儿啊。”
牢墙与牢墙之间虽然都用青砖隔着,但是墙面上却有一个齐胸高的铁窗隔着,所以倒是能贴脸说话。看见隔壁的结构,也不知道当初这么个设计是为了啥。
沈云卿环顾左右,再去打量那位头发略显斑白的囚徒,估摸着五十还不到,但是头发已经有白发。
“在下姓沈,江南道兰陵宁阳人事,因在江淮道海通庒县烧了自家的田地,莫名其妙就给抓来了此处。”
那囚徒闻讯眉毛跷动,一脸不信,他说:
“一个平头百姓烧了自家的地,能给你恁这里?你别骗老夫了,赶紧全说了吧,早说完早超生,别瞒了,瞒了也没用。”
“沈某所言尽是实言,何必要骗前辈。”
“不是老夫说你啊小兄弟,进了这个地方,不论你有没有罪,这辈子都甭想出去了,你骗老夫还有意义吗。”
“可沈某说的是实情啊,有人一把火烧了沈某八万六千多亩地的庄稼,沈某去报官,结果被官抓,你说沈某冤不冤。”
“什么啊,一把火烧了八万六千亩地,你家有这么多地。”
“这地多跟有人故意放火,有关系吗?”
“呃,好像没关系,不过……”
囚徒言犹未了,隔壁三十四号那位兴许是被谈话吵醒,听了片刻后躺在床上说:
“那你定是得罪了江淮的盐商,所以才烧你的地。”
此言一出,沈云卿顿来了精神,但是不等他开口,三十六的号的囚徒截话说:
“司徒潭,你少唬人家,人家年纪轻轻毛还没长全,得罪谁能得罪皇帝给恁这里,我看,这件事不简单。”
沈云卿闻讯“司徒潭”三字,不禁炸开汗毛:
“司徒潭不是当年的户部尚书吗?”
“呦,这位小兄弟,见你年纪轻轻,你还知道司徒老财。”
“司徒老财?!”
“对呀,当年可是显赫一时的司徒老财,话说在这京师那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司徒潭,前户部尚书,今年六十三岁,隆元元年被女帝罢官,下狱,但一直没审,被罢官的原因是国库亏空,财政督导不力,一直缉压,家里也没抄家没怎滴,但是司徒潭本人一直被缉压在监狱里,却没想到一直被关在皇城天牢里。
现在看起来,司徒潭被缉压,应该还有其他隐情。而且他能一语中的直戳两江症结,显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想到这里,沈云卿来到三十四号牢墙,透过隔窗去看,司徒潭背对着躺在床上。
“阁下可是前任户部尚书司徒潭?”
“你又是何人?”
“在下江南兰陵宁阳县百通利票号沈云卿,官拜正七品宣德郎。”
司徒潭本不想打理,听到正七品三个字愣是见多识广也吓一跳,跳坐起身回头去看,只以为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什么什么,你这年纪竟官拜正七品散官。老夫若没记错,百通利票号不过区区富户,焉能由此通天手段。”
司徒潭话音刚落,三十六号的那位截话说:
“我说的吧,你这小子就没说实话,年纪轻轻就正七品散官,不给抓进来才有鬼。”
此时司徒潭走到牢墙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