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神都暴雨,一场十多年未有的大雨,让常年降水偏少的京畿、关中地区如盼喜讯,似乎又是一个盛世之年的好兆头,北线舒飞雄部捷报频传,也加重了人们对天下太平的渴望。
深夜,间雷雨交加时,一匹快马冒着滂沱大雨直抵神都南门,军卒勒住战马刹停城下,勒着马缰来回打转,仿佛催命一般的催喊着值夜的守将:
“快开城门,紧急军情十万火急!”
军卒重复数遍,南门右侧小门顿开,南门守将率十数人冒雨出城,勘验令符无误后即刻放行入城。
两刻后,兵卒连同军情消息送达兵部,兵部置夜员外郎邱继匡火速持函冒雨奔赴云溪宫。
睡梦中耳边传来宫女催促,欧阳羽匆忙起身,裹起长衣隔门问道:
“何事!”
“启禀大人,交趾紧急军情,十万火急!”
欧阳羽闻讯心中一沉,迅速穿戴整齐出屋再问:
“兵部的人呢!”
“邱大人正在外殿等候。”
“速引我去!”
“是。”
少时来到外殿,兵部员外郎邱继匡色如山崩不停地哆嗦,见此状欧阳羽厉色问他:
“邱大人,交趾何事!”
“禀,禀报……”
话音未落,邱继匡双腿一软摊在地上,欧阳羽大惊失色,转眼想到事态已经恶化,她府身上前扶起邱继匡,收敛了厉色说:
“邱大人,到底出了何事!”
“交趾,交趾全完了……”
欧阳羽心中大怔,脑中一片空白,邱继匡是打过仗见过血,立过战功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显然不是吓破了胆,而是真完了。
下刻邱继匡交出手中军情与秘匣,欧阳羽下意识伸手去接,定睛却见秘匣已被鲜血染透,震惊之下失手摔在地上,娇容顿失颜色,脸上满是苍白,待到缓过神来,她愣愣说道:
“本,本官知道了,邱大人稍等片刻,本官即刻禀报陛下。”
“是,是……”
言毕,邱继匡二度瘫倒。欧阳羽忙是吩咐宫女将其扶到一旁,径自查看了李文宝转发的交趾急件,脸色陡然严峻起来。
片刻未久,欧阳羽持函赶赴女帝寝宫。微光下,女帝安详的蜷缩着,宛如少女一样的自恋。
欧阳羽小心上前轻声唤道:
“陛下,陛下……”
女帝天性机警,稍有风吹草动回神九转如电,公孙芸惠微睁凤目,眼前一片昏暗。
“何事禀报。”
“陛下,李文宝转呈的交趾安县急件。”
“安县!交趾安县!”女帝匆忙起身,下意识想到南方变故:“急件呢,怎会送到李文宝手中!”
“因为李文宝部更近!”
欧阳羽口气沉重,女帝下意识借光打量她一眼,刚刚伸出的左手旋即顿了一顿,她抽动着眼角,强压着胸中的情绪,沉声说:
“有如此严重!”
“陛下当做心理准备,事态比预计的恐怕更为险恶。”
言语至此,公孙芸惠脸色嘎然铁青,接过李文宝与安县来函细看,圣容恰如此刻的天气,阴云中涌动着惊雷,燃烧着怒火。
“恶贼,恶贼!朕要诛他九族,将其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女帝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咒骂着,然木已成舟,天将巨变。
半个时辰后,泸溪宫沈云卿、周雪琳寝室外脚步匆匆,惊得值夜的宫女们人心惶惶。
“海郡王速醒,陛下有旨。”
屋外传来男子声音,铿锵而有力,如同钢铁一般不容拒绝。
沈云卿迷迷瞪瞪睁眼看去门边,隐约可见是个武人,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武人前来半夜敲门,心中不免责怪那些太监和宫女。
“何人呐。”他慵懒问道,身边周雪琳渐有苏醒,沈云卿继续哄着她,一边起床披衣去开门。
待到门前,来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