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正迅速取来用器,沈云卿将他赶出后,将欧阳龙菲右手置于盆中,取出匕首在小臂上斜着拉出一刀血口,肉眼可见黑红色的鲜血缓缓流出,明显是毒素污染血液后,引发的沉淀和变色,正在威胁人体。
“对不住了,欧阳大人!”
言毕,他伸手撕开欧阳羽左肩伤口,斑驳的鲜血涌出的白皙肌肤,顿显几分凄美。
沈云卿硬着头皮低头去吸伤口,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冲入鼻腔,令人难以忍受。
替女子吸取毒血也许拥有某种不良动机,但是这个过程却并不那么美妙,甚至是让人丧命的冒险。
“噗……”
将血吐尽,沈云卿端起桌上白水漱口,再次从伤口吸走毒血,以减少伤口深处残留的毒液和血液污染。
片刻过去,伤口血色渐红,右臂滴血恢复本色,沈云卿迅速处理伤口,上药扎紧,最后清理了左肩箭疮,用纱布压实止血。
“王霞!”
沈云卿大声唤道,王霞应声入帐,乍见地上血盆吃惊之下面色全无:
“郡…王……”
“别愣着,血我已经止住,让姐妹们给欧阳大人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哦……”
“快去。”
“是。”
将欧阳龙菲交给王霞,沈云卿清理了废弃物,端走了血盆,来到帐外吩咐周医正:
“周医正,给欧阳大人速去熬一碗红糖水,越多越好。”
“是,下官即刻去安排。”
红糖水甭看是红的,现代广告尽说红糖能补血,其实那是扯淡,中医里压根就没现代血液的概念,红糖水补的也不是血,是气血。气血和鲜血成分压根不是一个概念。
中医人为,气血是人体的根本,补气既是补气血的一部分,红糖是补气血。
简单通俗的说,就是补糖分和压缩能量。能量以流动的形势存在,气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一种广义的能量载体的形式。
当然,白糖也能补充糖分和能量,但红糖有焦糖色素,而白糖没有,而焦糖在中医里所能补气虚和脾,有了能量,还得有动力,气虚就是动力不足。
所以被别没事儿就瞎折腾补这个补那个,电视上的广告纯扯淡。
待等王霞等人为欧阳龙菲擦净身子换上衣被,沈云卿再度回到帐中令周医正为其诊脉。
“周医正,欧阳大人的脉象如何?”
“脉象微弱,但比此前平稳许多,蛇毒应该已经散去,不过还得熬过一日,才能知道是否已经脱险。待等天亮,下官再给欧阳大人煎一贴药。”
“那就有劳周医正了。”
“都是下官分内之事,都是应该的。”
晨昏时,欧阳龙菲开始发烧,沈云卿给他喂了两片退烧药和消炎药,促她缓解感染引起的并发症。
天亮不久,王校尉前来复命,昨晚离开帅帐不久,马文修便找其了解详情。
此番禁军随行两百人,潜伏在无名高地的水兵斥候和岗哨十人,牡丹内卫八人,昨晚激战,禁军阵亡十七人,伤六十一人,两人失踪,岗哨阵亡三人,伤七人,牡丹内卫除欧阳羽一人外,无伤亡。
除昨晚派往东南排查爆炸的两名禁军外,其余死伤弟兄连同尸体均被带回,腊婆军伤亡不详,但肯定比岐军伤亡大得多。
昨晚掷出的手榴弹至少有三百发,哪怕只有半数起作用,腊婆军的伤亡也不会小。
天亮不久,马文修擂鼓聚将,就昨晚被袭之事告知全军,清查疏漏懈怠之处。
要说沈云卿是趁夜前出五里,即便被发现,腊婆军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藏那么多人。而且事先已有十名哨探潜伏于此,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他沈云卿一到就下手,不免太巧。
其二,腊婆怎么就攻破了绊雷,也不得而知,要弄清一切,就必须再次昨日被袭的无名高地。
“马总管,此事仍需本王亲自前去方能查清端倪,还请总管允准。”
“不可,昨日被袭险至郡王于死地,昨晚又拼杀一夜未休,今日再赴战场,难保不会有失。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要本将如何向陛下交代,万万不可。”
“马总管大可放心,我军今日是大举而去,那处高地孤立于丛林,难以坚守,经过昨夜一战,腊婆军应该已经退走,今日不会再敢贸然出击。本王就只去半日,半日后定回。”
马文修犹豫不定,最后与钟墨俞说:
“钟墨俞将军,此行郡王安危全权交由你,你可明白。”
“末将领命。”
“那好,海郡王自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