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调马充部,于本将突入北营,务必……”
马文修言犹未了,先是一声炸响如雷,震耳欲聋,紧接着北营火光冲天,脚下站立不稳,险些将整个望楼掀倒。
“将军,炸了炸了!”
钟墨俞激动道,马文修大松口气:
“传令各部,按计行事!”
“是!”
此时北营火光冲天,照亮夜空半边天,爆炸声浪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哀嚎声、凄厉声充斥战场,无数腊婆兵士葬身大火,伤亡之惨烈无以复加。
见此惨状,参军阮文龙失声痛哭近乎失语:
“右承王,右承王啊,完了,都完了,咱们上了岐军的恶当了呀。”
“这些畜生。”赵禹睚眦欲裂目尽怒火:“岐军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自断生路背水一战,再调四千人马,定要将岐军碎尸万段。传我军令,斩岐军将帅头颅者,赏黄金一百。”
“那南营怎办,岐军能在北营埋伏,定也能在南营埋伏。”
“再点两堆篝火。”
“是!”
城外爆炸冲天,城内也地动山摇。赵元等人坐立不安,惊恐万分。
“圣使大人,这城外……”
沈云卿很是从容,他付之一笑,起身说道:
“诸位,不妨前往城北观战如何。”
“观,观战!”
赵元心惊肉跳,沈云卿未予理睬继续说:
“不错,观赵禹兵败之惨状,左承王,请吧。”
“这,这兵荒马乱的,不妥吧。”
“有本使在,左承王还怕被赵禹捉了去,请!”
沈云卿手执双节棍,示意赵元移步,强逼之下,赵元惊疑不定难下决心,见其迟迟不做反应,沈云卿伸手拽住其左臂,强硬说道:
“左承王请。”
言毕,沈云卿强拽赵元出屋,下刻禁军入室,驱赶着吴应等人前往城北。
城外炸开不久,城中顿起骚乱,楚砚杰增兵各处平息骚动,驱赶乱民,同时赶赴城北勘察战况。
沈云卿赶到时,楚砚杰正在东北角角楼内观望战况。
“楚将军,战况如何。”
“攻入北营的腊婆军多半是全完了,据兵士禀报,少说有两三千人。已经攻入大营以北的腊婆军后路已被切断,陷入我军包围之中,不过刚才又有数千腊婆军从密林中杀出,尚且不知能否全歼包围之敌。”
“如此算来,到目前为止,赵禹在北面投入兵力不少于一万人。”
“应该是的,但愿南营能坚持到晨昏。”
二人说了片刻,沈云卿走出角楼,站到赵元一边说:
“赵禹已中我军合围之计,此战必败无疑,左承王可有话想说。”
“天军神威,在下今日领教。”
赵元嗓音颤抖,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其他人等无不是面如死灰噤若寒蝉,显然鲜血教育要比动动嘴皮子更具现实意义。
激战从后半夜持续至晨昏,南营得到大营增援后,形势迅速稳定。同时增援朱皋部的四千腊婆军陷入岐军阻击,将朱皋部死死困于岐军包围之下,无法脱身。
“右承王,岐军攻势突变,朱皋将军与诸部头人被岐军围在阵中无法脱困,还请殿下派兵再援!”
阮文龙飞快禀报,后半夜的变化令赵禹始料未及:
“后半夜派出的四千人,为何没有攻入岐军大营,反令朱皋陷入岐军包围。”
“启禀殿下,港口岐军蛮兵踪迹不明,后半夜派出的四千援军受阻于半路,未能及时与朱皋将军汇合。”
“什么!”
驻扎港口以北有昆吾国夷兵千人,岐军水兵千人,距离战场较远,同时暴露在赵禹本部人马的威胁之下,所以位置并不利于从背后攻击突入北营,进攻南营的朱皋部,因为只要出动,就可能被赵禹从背后突袭。
城北大营被炸后,攻入营中的腊婆军伤亡殆尽,朱皋及其他头人兵马眨眼只剩一半,赵禹情急之下断定岐军是强弩之末,在做垂死挣扎,于是孤注一掷,出动四千余人驰援朱皋。
然马文修却趁北营爆炸,转移赵禹注意的当口上,先让昆吾国一千夷兵,以北营大爆炸火光为参照,潜出营地,埋伏于通往北营的田间野地草丛之中,待等腊婆援军途径此地,加以伏击。
同时岐军紧随而至,阻击腊婆援军,昆吾夷兵继续打游击,利用夜色掩护,不做正面交战,只干暗拖和袭扰。待等晨昏天色见亮,再度南退,与包围朱皋部的岐军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