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线拉响不久,南线紧随其后,战象冲入雷阵旋即遭遇地雷伏杀。
“将军,海郡王此计果然奏效!”钟墨俞难掩激动,脸上阴霾顿扫一空。
“嗯,若是我朝多几个海郡王就好了。传令各军,抢救伤卒,抓紧进食休整,随时准备反扑。”
“将军,黄昏将至,是否将上午入城休整的兵马替出?”
“可以,先用夷兵替出,不足之数,再由我军替入,如此胜算也能大一些。”
“是!”
夷兵毕竟是夷兵,无组织无纪律,没有集体意识,上午北营厮杀,三千多夷兵投入战场,一开始打伏击,岐军主力投入硬刚后,这伙人就在在场上乱跑、瞎跑,压根不明白配合主子。
当然,由于缺乏翻译和语言沟通,上战前只做任务交代,开战后通译一概留守后方,所以上了战场就是放羊。
于是撤下后一清点,还有两千六七百人,这要是算上那些溜号的,开小差躲起来的,感情才死伤一两百,捡到的人头倒有小一千。
所以这些个夷兵,打堂堂之战肯定大败亏输,只适合非对称非正规战。
岐军的溃败和战象的追杀,在平面战争下,仅靠肉眼从后方视野辨别,难以知道是假象错觉,还是岐军是真的兵败如山倒。更多依赖于主观的判断和动态视感。
眼见战象杀至岐军大营咫尺,喘息休整的赵禹再度燃起战意:
“岐军败了,岐军败了。阮参军,郑森与各部头人,予本王杀过去!”
“殿下,战象的情况似乎太对呀。”
“那是因为战象冲入了岐军中厮杀混战,我军如不能一鼓作气,彻底击溃岐军,战象有可能被他们驱赶和杀死,即刻传令。”
“是!”
此时赵禹站在象群背后四五里地外的平地上,靠肉眼去观察大象的屁股背后,由于视野角度和立体的缺失,更重要的是缺乏基本的科学认知能力,无法正确判断比例尺,所以压根没看出来岐军已经脱离象群,而且躲在大营里吃饭补血。
而与此同时冲入雷阵的象群,或伤或死,或是受到惊吓横冲直撞到处撒疯,岐军在大营四周架有拒马,倒也无法冲入营中。
“郡王,战象或死或伤或逃,现在出击吗?”
“正是此时,欧阳率人将绳索送回大营,本王亲自去撒银两。”
“还是属下去吧!”
欧阳龙菲主动请缨,沈云卿一口回绝:
“不,抛洒银两看似简单,实则另有玄机,你不知奥妙,撒了可就真就白白送给了赵禹。快走,不要犹豫。”
催促欧阳上马离去,沈云卿亲自率人骑马,穿过伏击区域抛撒银两绸缎。而越是看着简单没技巧的任务,越不容易做好。
欧阳羽主动请缨代自己去撒银两,与其是完成任务,不如说是代自己去冒风险。但结果只能是既完不成任务,还白白冒风险。
黄金白银的抛撒必须大量均匀散布,过于的集中容易让一小撮人捡掉,过于分散,又不能引起足够的注意,绫罗绸缎也不是一扔了事,得扯出些长度,然后搁地上,而且最好是颜色鲜艳的绸缎,增加视觉的感官面积。
同时在绫罗绸缎的附近集中抛撒一些黄金白银,远看就好像是银河繁星,黄昏的日光这么一照,那就更像了。
此时赵禹一鼓作气,催动大军杀奔大营,声势颇为浩大。
“果然跟我玩阴的,不过你还嫩呢!动作都快点,别磨蹭,把银两都撒匀了,快!”
沈云卿纵马来回催促众人,不时还有散乱的战象伴随步兵袭扰,然而面对岐军抛洒的银两,这帮子家伙经不住诱惑,倒是一点不手慢,见到银子似乎就产生了某种默契,追也不追了,光顾着捡银子。
而且沈云卿发现,这些穿着腊婆土民服饰的战象伴随步军,并非腊婆七族之一,肤色也不一样。
更像是从涅佛罗本地雇佣的象兵军团,被岐军的地雷阵炸了之后,明显没有腊婆军的组织度和镇定,更容易惊慌失措一哄而散,显然并没有见过火器,一下放倒那么多人和大象,给吓坏了。
赵禹率军一路由北杀奔而来,南营的情况要迟钝得多。
昨晚还在担心在缺乏通信条件下,赵禹将大军一分为二,南北同时进攻怎么协调,现在看来,每个方向点的三堆篝火,和不同组合的号声,起到了通信约定的效果。
号声的传播距离远得多,号的频率越低,尺寸越大,传播的距离也就越远。同时三堆篝火直线排布,可能组成九种概率形态,不同概率形态表示一种事先约定的命令,同时配合号声,有能丰富这种组合,让命令更为丰富。
由于战场的调度命令多数情况下较为简单和直观,九种形态组合与号声配合,基本能满足战场的命令调度。
再不济,通过跨越战场外围,发送命令同样能达到目的。尤其是潮瓯城以西没有岐军势力,无法实现南北通信的切断。
同时兵种越少,战争技术等级越低,所需的命令数量越少,腊婆又是非正规军,其作战条例和操典比岐军少得多,而且腊婆各部仍是聚落山寨,夜间依靠号角和篝火联络是部落间越过地理屏障的主要手段。
于是站在正规军的思维角度,将大军一分二造成的通信联络不变,是兵家大忌,而在腊婆军眼里,这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如今战场乱成一锅粥,赵禹的帅帐明显在北面,南面的篝火熄灭后,通信联络被打断,只能依靠穿越西郊取得联络,南北通信受阻,出现行动失调,无疑给岐军创造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