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王爷,不知一早唤我三人过来有何吩咐。”喀昆问道,眼珠左右乱晃,由于大雾挡着,自始至终也没看法沈云卿背后五十步外的索桥。
“喀昆头人,土部昨夜准备的如何。”
“回天朝王爷,都已准备妥当,各部战意高昂,十分钦佩天朝的神勇。”
“嗯,如此便好。今早请三位头人请来,便是要令三位知晓,我军秘密小径,可达腊婆军阿杉贵部背后,将其一举击溃。”
三人此时迅速交换目光感到吃惊,喀昆是清楚地,阿杉贵在耶山西侧西南某个地方,具体位置不明,但耶山的绝壁悬崖是明摆着的,这也过不去。
于是纳拉图问道:
“天朝王爷,不知这小道在何处。”
“呵呵,就在本王身后。”
此言一出,众人吃惊,毕虚桐说:
“耶山西侧是悬崖,悬崖怎么过去,难道岐军能飞天遁地。”
“飞天遁地本王还没这本事,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还是可以的。诸位,请随维我来。”
引三人到悬崖边索桥旁,手指西岸说:
“此处索桥横跨悬崖,直达西岸。经由此处向南沿河而行,便可抵达阿杉贵背后,给予突然袭击,一战而取全胜。”
此时此刻喀昆三人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做梦也没想到岐军能在悬崖绝壁之间架起一道“天桥”,倘若开战,黎孔围死岐军在耶山的计划将不攻自破,相反岐军经由耶山索桥,跳出包围,突击阿杉贵,而后联手潮瓯城岐军,堵在东南路上,形成对腊婆军的围堵和对峙。
“天朝大军神勇无敌,我喀昆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纳拉图心悦诚服,我部绝不辜负天朝王爷的信任。”
“我毕虚桐也一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人连番表态,战意高昂,沈云卿趁热打铁继续推进:
“得三位头人全力相助,大获全胜之日,本王定为三位头人向我朝陛下请功。”
“谢天朝王爷。”
三人异口同声各自行礼,沈云卿见计已成,即刻又说:
“此战至关重要,三位头人决意出兵几何。”
这是毕虚桐说:
“我三人昨日商量后,打算出动一万五千人。”
“嗯,想来定能取胜。”沈云卿肯定道,继续又说:“本王也将出兵四千,助土部一战。黄将军。”
“末将在。”
“我军由将军领军为先导,沿河而行,与斥候汇合尽速摸清敌情,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速退之,不可贪功莽撞。”
“是,末将领命”
交代黄志龙的这段话没让通译转述喀昆三人,沈云卿很清楚,虽然大致明确了阿杉贵部所在方位,也知道阿杉贵部人不多,但却并不知道阿杉贵从瓦瓯、同井弄来了多少乌合之众,瓦瓯以东的大营留了多少。
一系列不确定因素决定了不可能贸然发起进攻,只能将临阵决断权交给将领,由将领灵活决定采取的策略。
战争既是有充分准备的计划,也面临随时随地可能改变的外部因素,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情况多如牛毛,这就极为考验统帅层,将领层的个人能力。
而这种能力,却是书本上教不了的,只能从实战中总结经验,历练将领的性格和能力。
之所以不让喀昆、纳拉图、毕虚桐知道,就是不让他们知道此战的不确定性,从而令其产生怯战之心。当然,完全可以背着他们私底下交代黄志龙,但又会失去一些有利因素。
如果是私底下交代黄志龙,黄志龙如果选择撤退,土部决意要战,黄志龙说是沈云卿私底下交代了,土部哪里会信。但如果当着土部的面说他们不知道的内容,就能作为借口。
反正沈云卿跟我交代了,能打就打,打不过就撤,你们也看见当面交代了,只不过没翻译而已。
同时当面交代黄志龙,也是展示岐军必胜的战前鼓动,反正喀昆三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他们一定认为是鼓舞士气,甚至料事如神的未卜先知,心里一定更加坚定战斗意志。
总而言之,但凡是都有两面性,关键就在如何利用信息的传播和个人的演技。
而人生就是一部戏,你是演员,得在不同的人,不同的场合面前,扮演应有的戏份,说该说的台词,还得展现出精湛的演技风格,最重要的是得配角们、吃瓜群众们叫好,你才是成功的人生赢家。
上午,喀昆、纳拉图、毕虚桐返回驻地调动人马,岐军由黄志龙率领夷兵四千,番军五百,先行通过索桥。
下午由毕虚桐率领土部兵马陆续开过索桥,在耶山以西休整补充,天黑后大雾基本散去后,举火上路。
虽然阿杉贵部距离耶山只有四五十里路,但那是四五十里的丛林,还有一些丘陵,近两万人深入丛林,一天也走不了三十里路,大雾天气更走不了,只能选择黄昏和夜间大雾散去之后举火赶路。
但同时举火有可能带来暴露的问题,所以行军进入第二天将是最危险的时候,必须下午赶路天黑后宿营,第三天利用大雾发起进攻。
就在沈云卿与土部媾和的同时,马文修率军一万一千人,阿萨雀、穆斯旺、拓客等潮瓯部众一万四千余人,借助大雾的掩护,经由北郊沿海,绕过潮瓯正面,只插耶山东北,黎孔、赵禹东侧。
两日后夜间,沈云卿令热气球升至一千米高空,打三发虹霓响箭,向潮瓯城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