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仍然建议派出小股兵力袭扰,让忽喇不明我朝目的,同时不妨虚张声势制造一些假象,令其相信我军在关外两道秘密部署了数十万大军,等着他钻进圈套。”
“哦,海郡王有何妙计,能为朕变出数十万兵马骗过忽喇。”
“臣建议将河南、京畿、关中三道新募军卒拉往云中、关外两地,不着军服,只穿便装,配发精良器械,就在关外、云中两地集结操练。”
“不可。”范勇阻止道,继续又说:“海郡王此法形同儿戏,本官不能赞同。”
“范大人,本王话还没说完,能否容本王说完在做定论。”
“请说。”
“这些新募军卒抵达关外之后就地集中操练,然后将关外两道的人丁前往两地南部,待等忽喇南下,我军可在草原放火,一把大火烧断整个塞外草场。”
“这……”
范勇吃惊,这时陆争说:
“偌大的塞外如何能一把火都烧起来?”
“说容易也容易,说简单也简单,边关内外州郡储备有脂水(石油),京畿、关中、河北、河南、陇西、呼延、天山、西域更是有大量常年储备,神都城外的兵部武库更是有汽油、柴油、煤油,可就近调集脂水运往关外、云中两道北地草原,就地自东向西浇在地面,能浇多少就浇多少,然后放火。
如此一把草原大火犁一遍,想来漠南的草地得要烧光多数,届时忽喇赶着数百万牛羊,上百万马匹越过了漠南,结果没了草吃,什么结果,诸位大人可以自己想象。
本王琢磨着,这把大火怎么也能烧上个一两月,然后拖住忽喇主力两三个月,届时集中关外的新军多数已经操练过半,薛将军在东线也该节节胜利,到时候几十万兵马压在关外,忽喇望火兴叹,焉能南下再战。”
沈云卿计划在外蒙古高原南部自东向西放一把大火,烧毁草场和牧场,草原大火一旦烧起来,将成燎原之势,会像癌症一样迅速扩散,尤其是草原多晴少雨,一旦烧起来根本没法儿控制,烧上一两月都是常有的事,有甚者能烧半年不灭。
到时候忽喇如果南下,面对大火过不来,待等大火烧过了,忽喇赶着几百万的牛羊,上百万的马匹南下,一路走过一路没草吃,饿就得饿死,更别提打仗。
这么一拖,至少能争取两到三个月,甚至更久,而且到时候已经入夏,烧掉的牧草多半已经有所恢复,而岐军已经点了一把大火,忽喇难道不担心再来一把大火?而且他人在草地上,一把大火烧过来,他得掂量掂量。
而且这把火现在烧起来,忽喇就无法南下。待等大火熄灭,过火区没有牧草,还是无法南下,等到牧草长出来了,可能还有大火。
但这么打一把火过后,对生态肯定得要产生恶劣影响,搁在现代人为这么大的一把大火,卫星看的清清楚楚,放火的人就是枪毙一百次也不够抵命。
不过话说,就你沈云卿聪明,历代王朝就没人想出来?
其实不是没人想出来,利用草原大火抵御游牧民族的战例不是没有,但没有这么大的过火面积,其次是受到条件制约,很少能用。
沈云卿之所以提议放这把大火,那是盘算过岐帝国家底。
岐帝国每年都从西域运回石油,用于守备城墙当油锅用,或者纵火,虽然每年的总量不多,但是这上百年北面主要边境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战争,所以北方边境的石油储备只多不少,囤着也是囤着,不如一口气拉出来放火。
而且石油挥发性低,燃点低,重要的是燃烧持续性强,因此岐帝国有这个基础前提。
当然,要在外蒙古高原南部放一把纵横上千公里的大火也不容易,所以得优先选择传统牧场和必经之路,剩下大片范围就靠老天保佑,让大火自己扩散。
游牧民族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骑兵,对付骑兵的办法多的就是,他们的优势是后勤,都靠四条腿自己带着肉,只有后勤解脱了包袱,骑兵才有机动的后勤保障,所以烧没了草场,游牧骑兵的后勤保障也就没了。
此时气氛沉寂了许久,女帝再次问到范勇意见:
“范爱卿,海郡王此议可有成功把握?”
“回陛下,若是能成,不失为良策,只是臣担心塞外广大此计未必能成,所以最好能有个后手,以防万一。”
“朕也以为及有必要。海郡王,可还有其他良策?”
“回陛下,可以投毒。”
“投毒?”女帝扬起眉毛大惊失色,遂即连忙又问:“如何投毒?”
“忽喇南下,需得牧场放牧,同时还要水源,因此我军可在南下所有水源投以剧毒,令其无法南下。”
“投毒损人不利己,日后我朝牧民还如何饮水牧羊。”陆争质问,着实有些恼火。
“陆大人,本王既然能投毒,自然可解毒,只需随身携带或者将解毒药剂投入水中,便可去毒。”
人类社会都是逐水而居,现代社会依然如此,三天不喝水就得死人。
游牧民族更是严重依赖水源,人还能依靠携带的水囊自持供应,但总则上百万的牛羊必须依靠水源点,也就是湖泊河流。
所以中原王朝与游牧民族在塞外作战,首先争夺的不是牧场,而是水源。
匈奴败北西逃,为阻止汉军追击,一路沿途防毒,正是因为当时的条件下,所以已知的水源点,都在必经之路上,绕不过去。
忽喇南下也是这个道理,要正面南下蒙古高原,沿途的水源与河流就那么几个,所以都是必经之路,只要所有水源点上投下剧毒化学物,就能组织忽喇大规模的南下,但小规模的南下还是会存在。
等到南北和谈成功,在投解毒药剂中和沉淀,自然分解,水源又能恢复安全。